第281章 苍白之火
“老朋友？我们认识吗？”
派蒙好奇地问道，能把云倾打成这样的，不会是哪个神明吧？排除了已经砍过一次的雷电将军，再去掉吊儿郎当的温迪，总不能是钟离跑过来给云倾揍了一顿吧？
“认识。”
云倾的回答很简短，他现在又感觉心脏的位置一阵剧痛传来，痛苦地捂住胸口，脸上刚刚恢复的血色荡然无存。
“你怎么了？你不要死啊云倾！”
派蒙虽然和云倾当了很久的冤家，但是现在看云倾在这里难受，派蒙也很揪心，毕竟再以前，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说“都怪云倾”，要是云倾没了，她就再也没办法随便推卸责任了！
虽然派蒙的本意是让云倾不要死，但是云倾听了派蒙的话，一口老血喷出，哪有你这样挽留人的？
云倾吐完血，缓缓坐了起来，此刻他身体的不适感已经达到了高峰，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破裂，腹中的器官在溶解。
“快点，我的壶里有一颗神之心，其他的以后再解释……”
云倾拿出了自己的壶，纳西妲也知道此刻不能耽搁，于是按照云倾的指示进入了他的壶中。
你说云倾哪来的神之心？他早就选好了须弥的纪念品，正机之神早就被他扔进壶里了，神之心就藏在“无心的渊镜”中。
不一会，纳西妲就从壶里跳了出来，凭借着执政对于天空赐下权柄的敏锐感知，她很快地找到了机甲内的神之心。
“时间紧迫，我只能让你一人进入世界树。不过在回来之后，我们需要谈一谈了。”
纳西妲将手探入自己的胸膛，取出了她的草神之心，云倾对此非常不解，为什么这些神明掏心就一点事没有，自己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如果是普通人遭遇了这种事情，恐怕连你这样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好了，你的意识会进入世界树，与你的肉体分割，也就是说，可以隔绝肉体上的痛苦。”
“就像你们人类说的‘灵魂出窍’一样。”
纳西妲怕云倾听不懂，还特意给解释了一下，进入世界树只意味着意识进入，至于躯体会在外界陷入昏迷。
“那就……快点吧……”
云倾的意识已经再次开始模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进入世界树，但是他知道现在他只有这一种选择。
“再见了，希望你的痛苦可以就此消弭。”
纳西妲打开了通往世界树的通道，接下来的路，云倾就只能自己走了。
云倾的意识进入了那片奇异的空间，与此同时，躺在轮椅上的云倾陷入了深度昏迷，不再动弹。
“让我看看他的伤势吧。”
小黄毛连忙将云倾从轮椅上拖下来，平放在地上，现在云倾的黑衣的胸口部位有一大片血痂，触目惊心。
不过就连小吉祥草王都没有注意到，云倾挂在腰间的冰系邪眼闪过了一丝奇异的光芒。
“呼吸正常、脉搏……没有脉搏。”
在检查伤势前进行最基本的检查时就出了大问题，云倾现在没有心跳了，虽然不知道刚才有没有，但总归很严重。
“小心！”
小黄毛一把拉开了纳西妲，在云倾身上忽然冒出了苍白的火焰，从心脏位置开始，瞬间蔓延至全身。
虽然氯气在氢气中燃烧的现象就是苍白色的火焰，但是纳西妲并不认为云倾身上会冒这么多氯气。
（氢气还是有可能的，云倾随身携带的雷系邪眼可能会电解云倾体内的自由水）
“有水吗？快救火啊！”
但净善宫内并没有加装消防设施，而小黄毛也还没去过枫丹，并没有掌握水元素力，她们现在根本灭不了火。
云倾在火焰中渐渐消失，他的邪眼、玉毦，甚至是壶都随着苍白之火的燃烧渐渐消失。
没错，是消失，而非变为灰烬。真正意义上的消失，没有任何残余。
显然这已经不在小黄毛和纳西妲的认知范围内了，现在云倾彻彻底底地“人间蒸发”了。
“现在的云倾，似乎只剩意识留存了，我试试能不能和他在世界树内部的意识建立联系。”
纳西妲没有慌乱，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保全云倾仅剩的部份，假如云倾的意识在世界树里又出了什么意外，那云倾就彻底没了。
……
世界树下，云倾正缓缓前行。
“不是说屏蔽感官吗？为什么我的心脏还是这么疼？”
现在的云倾，拖着自己的“灵魂”，正缓慢行在一片焦土上。
泥土枯焦，树根萎靡，而除了世界树延伸出的白色树根外，另一种黑色的树根于之交错盘结，很明显，那应该是寻木。
可为何只见其根，不见其树？
没有多想，云倾的心口又开始绞痛，不是说好了这只是意识体吗？为什么还能感觉到如此真切的疼痛？
“向前走……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虚无缥缈的声音响起，这显然不是纳西妲的声音，但云倾还是决定继续向前，他现在已无退路。
终于，云倾终于走到了世界树的脚下，世界树无时无刻不在记录着世间发生的一切，每个瞬间都有无数的信息汇入树干。
至于它的树根，还有一个更加让人熟悉的名字——地脉。
云倾打算暂且休息一下。
坐在世界树脚下，云倾没有触碰树干，因为其中的信息洪流随时都可能裹挟着自己这残破不堪的意识奔流而去。
他宁可溺亡在欢愉的酒杯中，也不愿迷失在记忆的海洋里。
“云倾，能听到吗？”
这次的声音无疑是纳西妲的，这么长时间，云倾终于等来了任务引导，实属不易。
“能听到，我现在心口还是很疼。你们觉得，我是应该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还是回去拖着那副残躯，等着有人来救我？”
云倾记得洞明星说过，升级完了要进行一次“系统性”的更新，实在不行，等着洞明星回来？
“现在的情况，你恐怕回不来了。”
云倾有些差异，别告诉我你把人整到世界树里就出不去了。
“刚刚你的身体上燃起了白色的火焰，现在你的整个躯体已经被烧干净了。”
小黄毛的声音传来，云倾不由一怔，白色的火焰？
云倾躺了下来，现在的他终于放下心来，现在他的身躯已然消散，但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怕了。
须知一切的尽毁将是全新秩序的肇始，
在坏灭的终点迎来的将是无垢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