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涿郡兵二打西留山

  第五三二回 涿郡兵二打西留山
  庄寨的老庄主妙手先生庄正庭被金针尼所杀,庄金锭痛断肝肠,抚尸痛哭。哭罢多时,庄金锭擦擦眼泪,起身看了看罗成:“罗成……”
  “啊——金锭拿起你的五钩神飞亮银枪,现在就跟我走!”
  “金锭,你要上哪儿去?”
  “我现在就要上西留山,剿灭这一山群贼,为我父亲报仇雪恨!”说到这里,庄金锭一把抓起自己的宝剑,转身就走。
  “金锭!”罗成赶紧一把抓住。
  庄金锭眉毛一立:“怎么着?难道说你不跟我去吗?”
  “金锭啊,并非我不跟你去,而是不能这么贸然前往啊。咱们坐在一起,详细商量一下,定个计策,然后再走。”
  窦建德也赶紧过来把房门给堵上了:“金锭啊,听话。你现在的情绪可不好啊。你这样贸然上山,容易吃亏。“
  “我要为我爹报仇!”
  “那金针尼不已然被咱给杀了吗?”
  “还不够!我得剿灭山上群贼!”
  “金锭啊,听话,听话呀!你现在情绪不行啊,我不让你走!咱们好好地商议商议。线娘啊,把你姐姐抱住,不许再动弹!”
  “哎,哎。”窦线娘干嘛呢?她在旁边愣了半天了。怎么愣了半天了?有点儿黯然神伤。
  敢情这窦线娘自打见到罗成,小丫头情窦初开呀,您别看才十四五岁,但也是少女怀春呐。尤其看到罗成在身受剧毒的情况下,仍然拒绝金针尼。她觉得罗成是个君子!是条汉子!对罗成的品德是非常佩服。另外,罗成长得好啊。咱不止一次说了,罗成长太漂亮了,太带劲了,太有女人缘了。只要是个女人,见到罗成肯定得动心。所以,窦线娘为什么冒死救罗成呢?也有一定的这种原因。当然了,这种原因不太明确,不是说——我要嫁给罗成,我喜欢罗成我才救,她不。她是对罗成有好感,自然而然地就想搭救于他。结果这一搭救不要紧,闯下如此大祸。没想到罗成被自己的表姐给救了,而且藏在闺阁,配成鸳鸯了,又在自己姨夫面前拜了天地,又是自己爹爹给主的婚、给做的媒人。哎呦……现在的窦线娘啊,心里头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苦辣酸甜咸,五味杂陈,它不是个滋味儿。所以,愣在那里了。
  愣了半天,这小姑娘平生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吃醋了。但听爹爹这么一说,那窦线娘也知道什么是大,什么是小啊。赶紧过来:“姐姐!姐姐!”一把就抱住了庄金锭。
  窦线娘这么一搂,庄金锭的精神崩溃了。怎么?打击太大了,就缺一个人的怀抱啊。按理说,应该一头扎在罗成怀里放声痛哭,把这情绪发泄出来。但当着这么多人没办法扎呀。现在表妹一抱,那是俩女的呀,关系又那么好,情同手足。“哇”的一声,庄金锭哭了,又哭了半天。
  逗得窦线娘也“噼里啪啦”直掉眼泪。
  旁边窦建德也是摇头叹息。一看,这下行了,这一哭出来,刚才那个火劲儿就消了:“大家好好商议商议下一步怎么办吧。”
  庄金锭哭罢多时,擦擦眼泪,她还是坚持:我得上山!得平灭西留山贼寇!但现在就没刚才那么激进了。
  罗成在这屋里头来回踱步,用手托着嘴巴子,拧着眉毛思量一下。罗成把头一点,看了看窦建德,这彼此都见过了,都已然介绍过了。“窦先生……”他喊窦建德喊窦先生。他怎么喊呢?按说如果跟庄金锭结了婚了,就得跟着庄金锭喊窦建德“姨夫”。但是,喊不出口啊。窦建德比罗成也不过大那么十岁吧。所以,喊了一声“窦先生”。
  窦建德也知道人家贵为燕山公,能够喊自己一声“先生”就了不得了!自己平民一个呀。“啊,罗公爷,有何指教啊?”
  “嗯,窦先生啊,我认为金锭所言,也就说咱们去上山剿灭山中贼匪也不是不可取。”
  “哦?”窦建德说:“此言怎讲啊?”
  罗成说了:“为什么包围庄寨的西留山的喽啰兵突然撤了呢?那就是因为涿郡兵来了。那么涿郡兵一来,我想领兵带队的不是我的父王,就得是瓦口关的守将、我那侄儿玉面韦陀秦用。他们只要一来,今天歇兵一天,明日就有可能开兵见仗啊。那这么一打西留山,漫天王王须拔一定会举全山之力抵御涿郡兵!就会把主要兵力全放在前山,就忽略了后山!咱们今天晚上就动身,现在就往西留山上走。走到天明,一旦两军开仗,咱们偷偷地摸到西留山。就等于在漫天王背后捅他一刀子,帮着涿郡兵攻打西留山。只要我们把山寨一搅乱,哪怕说给他点着了房子、放把火,只要这么一冒烟儿,西留山的贼匪立刻军心大溃呀。那涿郡兵马乘胜就可以夺取西留山呐!”
  “嗯……”窦建德用手摸了摸嘴边的胡子,“言之有理!不过万一明日涿郡兵并不攻山呢?呃……依我看,倒不如明天咱先派出一个庄客,让这庄客去涿郡军的大营与涿郡军商议好了,比如后天、大后天,涿郡军一动,咱立刻也带着庄客上山,里应外合让那西留山腹背受敌,我觉得更为稳妥呀。”
  罗成把手一摆:“不然!如果说等到明日天亮再派人去通知涿郡兵。弄不巧,贻误战机!万一涿郡兵已然跟他们打了。这么一来,涿郡兵没有咱在这山上的配合,它有可能一天拿不下这西留山。拿不下西留山,万一西留山的贼匪来个闭门不出、严加防范。咱再想偷袭西留山就困难了。那么今晚恰恰是个好时机呀,因为咱们被这金针尼所袭,虽然咱们打败金针尼了,逃去西留山也有好几个喽啰。但是,西留山上的人也应该知道庄老庄主被金针尼所害了。那么他们山上一定会认为我们此时此刻陷于悲痛之中,正在庄寨为庄老庄主举哀办丧事呢。经过这一场打斗,咱们也受伤被杀不少人呐。所以,他们认为今天晚上我们一定不会偷袭那西留山了,他们对我们的防范一定很松,而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前山的涿郡兵那里了。这么一来,今天晚上正是我们上山的好时机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
  庄金锭一听罗成说这话,又来精神了:“好!罗成!既然如此,咱们事不宜迟,赶紧上山!”
  罗成说:“为了万无一失。咱这么着,咱一方面上山,另外一方面,咱派出一个庄客赶紧赶奔涿郡军所在营寨打探一下明天是不是涿郡军与之开兵见仗。一旦涿郡军与这西留山贼寇开战,让他点起信炮,咱们在山上就得知了。到那个时候,咱在山上再下手。如果看不到信炮,咱们即便是上了山,再悄悄地下来,也不为迟晚,只不过是空去白回一趟啊。”
  “嗯!”窦建德点点头,暗挑大拇指:别看罗成年岁小,谋略可不小啊!是一员帅才呀!“我认为此计可行啊!金锭,你看呢?”
  庄金锭现在是只要让她上山就行啊。庄金锭一点头:“我全听公然的。”
  “嗯,既然如此,我看让福顺赶快到前敌去打探消息。福顺啊——”
  这福顺也在旁边呢,“孩子,你没受伤吧?”
  “我没有。”
  “好!揣起信炮,你就到前山按照燕山公交代的去打探消息。一旦两者开兵见仗,立刻点起信炮给我们报一个信儿。”
  “我明白!我马上带信炮!”
  这庄寨有什么信炮啊。其实就跟礼花弹似的,打到天上,“啪!”这一开花,或者是打两个硫磺球,多远都看到了,就跟那信号弹一般不二啊。
  于是,福顺揣了几颗信炮,骑上一匹快马,是直奔两军阵前,奔前山下去了。
  再表前山两军阵前,现在气氛是异常紧张啊。西留山贼匪知道了人家涿郡兵又派二路帅来到了。这二路帅据说是个小伙子,岁数并不多大,不到二十岁呀。但是,据说威猛无比!人送外号“玉面韦陀”,姓秦叫秦用,据说是那瓦岗寨大帅秦琼的干儿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涿郡这边了,当了瓦口关主帅了。所以,漫天王告诉大家:“务必小心谨慎!”但是,很多人也不以为然——一个毛孩子他能怎么的?
  只有银枪苏定方是默然不语。为什么呢?苏定方心说话:这个秦用是不是我师弟秦用啊?是不是当年狮吼寺法明和尚最宠爱的那个小孩儿啊?据说是一个孤儿被法明带到寺庙当中。哎呦,爱得不得了啊。自打法明对我防备之后,就对这孩子那可以说是异常关照啊,把自己的武艺绝学倾囊而增。据说,把他藏经阁里的那把八棱紫金降魔杵都给这秦用了。我跟秦用在一起有过一段习武同门的情谊。但是不是这个秦用啊?我先别把这个实情透露出来,先看一看再说吧,看看事态发展如何吧。
  要么说苏定方这个人阴呢,把这些事儿全按在心里头,谁也没告诉。吩咐西留山:“严阵以待!另外,赶紧把铁板道叫回前山。”让他把那三百人赶紧带回来,咱这儿人手不足啊。所以,把铁板道也换回来了。
  那这一晚上,西留山上的贼寇,上至漫天王王须拔,下到每个喽啰兵,基本上都没睡呀。
  也就是看着天蒙蒙亮的时候,“咚!哒——”前山寨门前炮号连天。
  有喽啰兵前来报告:“报——启禀王驾千岁得知!涿郡兵马正在寨门前挑敌骂阵呢!”
  “哦?”王须拔一听,“来了!各位啊,咱们是打呀,是不打呀?”
  “无量天尊!”铁板道没把秦用放在眼里。“我说千岁呀,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呐!连那燕山公罗成如何如之何的人都被咱们给伤了。何况这么一个毛孩子呢?!我认为,应该开兵见仗!等把这个什么秦用再给收拾了,涿郡兵连损两位主将,必定士气大亏呀。到那个时候,这两万人不足为惧!所以,我认为先开兵见仗,探探虚实。如果真的不行,咱再退回山寨变攻为首,料他们也奈何不住咱们。”
  “嗯……”王须拔一点头,“魏贤弟,你看如何呢?”
  厉山飞魏刁儿也表示同意。
  “元帅呢?”
  银枪苏定方也把头一点,“我与国师有同感呢。这一仗,还得国师回头卖卖力气,给这秦用能用上的全用上!咱们别留情!明白?”
  “无量天尊!贫道明白!”铁板道跟苏定方两人就已然对好点儿了。
  就这么着,大家统一思响之后,漫天王吩咐:“点炮,开寨门!”
  炮响三声,寨门洞开,“咵咵咵咵……”银枪苏定方率领西留山上的喽啰兵杀到了山寨之下。
  漫天王王须拔、历山飞魏刁儿在寨门后谯楼之上观看战况,人家不冒这个险,先瞅一瞅战况再说。
  简短截说,两军就在西留山寨门之外、空地之上拉开了阵势。这边为首的正是玉面韦陀秦用,秦用胯下赤炭火龙驹。在马鞍桥横担他那一杆紫金八棱降魔杵。全身披挂,金盔金甲大红袍,被这山风一吹,“噗啦啦……”袍子抖起来,哎呦,真如同那韦陀下界一般!好不威风呐!这身盔甲是燕王罗艺所赠,专门让能工巧匠给自己这位侄孙子打造的,太喜欢秦用了。燕王罗艺心说话:我这涿郡有我儿罗成、有秦用两员猛将在,我惧怕谁呀?北面,我可以敌住突厥;南面,我可以与朝廷分庭抗礼呀。所以,非常喜欢秦用,专门给秦用打造了这金盔金甲穿在身上,好不威风啊。秦用这是受命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中,被张公瑾由打涿郡急急地请来,一路狂奔呐。到这里歇马一天,秦用按耐不住了,吩咐一声:“开兵见仗!”秦用跟张公瑾已然商量明白了——如果说,今天在两军阵前,敌人能够把燕山公给拎出来,哪怕说燕山公做了他们的人质了,那咱这仗就不能打了。咱一看到燕山公,那就得谈判了,再做计较;如果今天两军阵前看不到燕山公。那燕山公要么就不在了,要么就没有被他们抓住,失联了,不知道哪儿去了。如果是这样,今天开兵见仗,无论如何都要攻山灭寨,一鼓作气荡平西留山,咱再搜查燕山公。所以,秦用就告诉张公瑾:“今天开兵见仗,谁也别上去,我直接上!这西留山贼将有一个算一个,我全用八棱紫金降魔杵给他们杵了!你们就别斗将了,何必你胜一阵,我胜一阵,你输两阵,我输三阵的?我直接地对抗就行了!”
  哎呀……张公瑾一看,这有能耐的人,那就是了不得,人家说话都说上句啊,“可以。但是,秦将军一定要小心。这西留山上的贼爱使下三滥的手段。上一次,明明我家燕山公已然把他们的贼帅苏定方给打败了。后来追赶苏定方,不知道追哪儿去了。结果让苏定方把燕山公的马给牵回来了,口口声声说燕山公遇害了,这才让咱军心大溃。于是,第一仗咱打败了。所以,要论动武,我不担心您。但是,要论使坏主意,我怕您没他们的心眼儿多呀,您还要多加留心!”
  “我明白!”玉面委托秦用一琢磨:对面元帅叫苏定方。难道说这个苏定方是我的师兄不成啊?还是说同名同姓的人呢?秦用也没告诉他们自己有个师兄叫苏定方,也是暗在心中等两军阵前报完号再说吧。
  就这样,无论苏定方还是秦用都没有把彼此的关系告诉自己人,双方就开兵见仗了。
  秦用一马当先来到两军疆场,用掌中八棱紫金降魔杵一指西留山:“呔!西留山的贼寇!还不快快出来受死!你家秦用秦将军今天要踏平西留贼山!”
  秦用现在是童男子,那硬气功练得足啊,底气十足,这么一喊,“嗡嗡嗡嗡嗡……”山谷当中映回音儿啊。
  苏定方没有往前靠,而是在帅字旗底下给秦用先相相面,一看,嗯!有点眼熟,可能是他。
  为什么可能是?啊,苏定方认识秦用的时候,秦用还是个小孩儿呢。小孩到成年变化大呀,所以不敢确定。
  苏定方心说话:我先派员将领过去试探试探这人的武艺。只要他一伸手,我就能看出招数是不是我那个师弟秦用。想到这里,吩咐一声:“何人去战秦用啊?”
  “我去!”压塌地杜宾胯下马、掌中铜棍,抡棍上前。
  秦用一看,该死的鬼!把八棱紫金降魔杵一摆,这才要杵震西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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