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看不到登天的希望
齐五娘子的面色惨白，齐家族人想重振家族，私下找过她几次，只是她夫君在官场并不得志，他们夫妻的感情也形同陌路，她根本就使不上力。
不过，听看守小佛堂的婆子们闲聊，好像她夫家最近的访客很多，与别府走动的也较为频繁，不知是不是那些人有问题。
“臣妇断然不敢生怨，求殿下，给臣妇指条明路。”
虞娇娇亲亲三宝胖嘟嘟，粉嫩嫩的小脸，淡笑着问：“表姐想不想要儿子？”
齐五娘子：“？？？？？”
话题转的太快，她木讷的脑子，跟不上虞娇娇跳跃的思维。
认真思考她的问题后，老实的点点头。
她也不知是什么凄苦命数，无娘家依靠，不得夫家看重也就罢了，头胎的孩子没有留住，二胎生的姐儿也没有养活。
婆母说她命硬，克夫克子克娘家，将她送进家里的小佛堂修身养性，又从她娘家挑选一位合她眼缘的表姑娘，给她夫君做贵妾。
她夫君与那位姓柳的表姑娘琴瑟和鸣，诞育三女二子，现在她肚子里还揣着一个。
他们这房如今都是那位表姑娘当家，谁人还记得她这个正头娘子。
若能有一儿半女，她下半辈子也能有个指望。
“臣妇，只有殿下能依靠，若殿下信得过臣妇，臣妇一生都将忠于您。”
“本宫早就知道五表姐通透。”
虞娇娇示意绿蜡扶她起来入座，周女官命宫人奉上茶点，退回虞娇娇身后。
齐五娘子偷松一口气，如果虞娇娇还愿念着旧日的情分亲近她，她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有好日子过，谁愿意凄苦过一生。
“臣妇鲁钝，还请殿下提点一二。”
“听说齐家和谢家联系了不少人，想给本宫找不痛快。”虞娇娇面上挂着慈爱的微笑，轻轻晃着玩累的三宝。
齐姨娘的娘家亲戚，还有想回虞家，为儿子讨得爵位家财的和离妇人，曾站队谢、齐，两家斗死虞家的远近表亲，与他们紧紧抱团。
这些人都以虞月婵为尊，每日将她哄的不知天高地厚，什么事都敢做。
裴家确实有点小聪明，天南地北的寻找她的旧仇家，把他们聚集到京都漾着，就连红柳和小刘管事兄弟，都被找了出来。
井嬷嬷脱去奴籍的女儿刘艳娘，也带着她爹卖掉的孙姓、邓姓、刘姓的亲戚们回来，找她报仇。
甚至连沈昀家里抢占他家产，间接导致绿竹被卖的族亲，都被他们煽动，准备派人来京都。
野草吹不尽，春风吹又生。
她这回，就把他们斩草除根。
“这……这事臣妇不知……”齐五娘子迷茫的坐着，她已脱离官妇贵女圈许久，早已与这个圈子脱节，很难意会虞娇娇的意思。
虞娇娇淡声为她解惑：“你公爹正在走他们的路子，疏通与裴家的关系。”
齐五娘子神情呆滞，慌乱的伏跪在蒲坐上：“臣妇对此一无所知，还请殿下恕罪！”
“本宫又没说什么，表姐不必紧张。”
虞娇娇把快睡着的三宝交给周女官，带下去安置，懒散的靠坐在凤榻。
“如果本宫没有记错，表姐的夫家，当初也是站的齐、谢，两家。”
“是……是，臣妇的夫家，与两府都、都有亲，当初确实……但，绝对没有恶意中伤虞家与殿下。”
当时，皇帝拖着不立后，虞家几近落败，齐家搭上裴家，齐宝林又承了帝宠，任谁都不看好虞家。
但因，段家一系与赵高祖旧臣，在力保虞娇娇，她膝下还有皇长子，肚子里又怀着一胎，大多数人家还是偏向虞家。
“在投靠齐家前，臣妇夫家是想站队虞家，曾向虞老夫人提出，让家中女孩进宫陪伴殿下，被虞老夫人拒绝，才转投的齐家！”
齐家直言可以帮他们这些人家，送女进宫为妃。
他们这些亲戚，在虞家看不到登天的希望，自然要去爬齐家递过来的登天梯。
她夫家虽然选择站队齐家和谢家，但因兖国公对虞家的态度，也没敢真的上脚踩虞家。
“有、有有、有一些进宫了，都没有承过君恩，又被圣人放逐出宫了。”
虞娇娇挑眉：“那些女子如今过的如何？”
“过得……很好……”
至少，比她过的好。
皇帝给了她们不少傍身的田地钱粮，还有宅子仆从。
皇家养着她们，她们还不用为皇帝守身。
除了见不到皇帝，一切都很好。
虞娇娇戏谑道：“既然过的这么好，为何还要想着回到圣人的怀抱？”
若是她能得如此自在，她定然不会再回到这座牢笼。
真的好羡慕啊！
绿蜡很快就能过上这么令人艳羡的生活，可她还要在这座牢笼里挣扎求生存。
只是想想都很快乐，那些女人竟然不珍惜。
“臣妇、臣妇不知……”
她与那些女子没有交际，并不知她们的近况。
不过，只要做过皇帝的女人，都很难再对别的男子动心了吧。
毕竟，他不止站在权力的巅峰，还拥有俊颜玉貌。
“表姐，今日先回吧。”
虞娇娇算着时间，赵元璟应该已经打发走承恩公，吩咐绿蜡送她出宫。
齐五娘子今天一直在受惊吓，刚踏出安华宫，脚一软差点扑倒。
绿蜡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孙夫人慢着些。”
“多、多谢。”齐五娘子站稳身子，没忍住朝安华殿回望。
看到虞娇娇懒洋洋的样子，她整个人都紧紧绷起。
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她消化不掉的内容。
她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在这座奢华的宫殿，每一息都是煎熬。
就连初在小佛堂跪佛祖，她都没有这么煎熬过。
“孙夫人日后若是想殿下，可以往宫里递帖子，殿下若得空，就会召进宫叙话。”
齐五娘子：“……”
自从目睹虞娇娇在虞老夫人的松鹤堂发疯，她就很怕虞娇娇。
可，虞娇娇又是唯一能让她翻身的依靠。
只有虞娇娇给她撑腰，她才能改变糟糕的境遇。
“绿蜡姑娘，你能告诉我，殿下为何选择了我吗？”
齐五娘子想不通，她不够聪明，也没有手段，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皇帝为皇后遣散后宫三千佳人，后宫也没有异腹子，她就是再笨，也知道巴结皇后的人不会少。
且，陶家一如既往的支持皇后，她背后的力量定然不容小觑。
“殿下抬举谁，那是殿下的事，我们做奴婢的无权过问。”
齐五娘子：“……”
绿蜡把她送到宫门口，说道：“我就送孙夫人到这里，殿下既然还认您这位表姐，对您来说，定然不会是坏事。”
“多谢绿蜡姑娘提点，劳烦您走这一趟。”齐五娘子客客气气的同绿蜡告辞，满怀心事的回府。
刚进门，就被请到孙老夫人的院里，全家老小齐聚一堂。
数十双眼睛，炯炯有神的朝她行注目礼。
向来对她不冷不热的家人，突然一起关注她，齐五娘子尴尬的蜷缩脚趾。
“七郎媳妇，今日皇后传召你进宫，所为何事？”孙老夫人忍了一上午，早就憋不住，迫不及待的求答案。
“是好事，还是坏事？”孙大老爷焦急的问。
齐家与虞家结的是死仇，但凡是当初参与迫害虞氏的朝臣，这些年在皇帝的默许下，都被兖国公和段家整治过。
他们这种本就不入流的家族，更是被边缘化的厉害。
想为儿孙谋个一官半职堪比登天，连个流外官都排不上他们。
儿孙不能入仕，等他们这些老家伙们都退下，家族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