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鬼道众
我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刺人的视线。
正在对话的人看到我前进的样子，停止了对话。就这样，鬼道众队舍渐渐安静下来。
好久没有这样的氛围了，我甚至觉得很怀念。
走在一条宽敞的长廊上，迎面出现了要找的人。
“……初次见面。鬼道众三席有昭田勒玄先生。”
白发和长长的白胡子。一看就知道是上了年纪的稍微矮小的男性。
现在鬼道众的最高负责人，有昭田勒玄。
“有什么事?如月姬乃……不对，浦原姬乃。”
“我不喜欢别人叫我这个名字。”
“你讨厌祖宗的名字吗?父子俩真是可恶。”
我不知道他知道父亲什么。只是，从言语中可以看出，这里有我不知道的父亲的痕迹。
“……为什么不安排总帅呢?有必要和护庭十三队进行更深入的合作。”
“与你无关。”
说着，有昭田三席转身离去。
我追着他的背影往前走。
护庭十三队也是如此，有队长和没有队长是大不相同的。只有队长才能获得的权限很多，直接关系到队伍本身的运作能力。
鬼道众明白这一点，连副鬼道长都没有。
跟着往前走，前方是一片广阔的空地。大概是平时锻炼使用的土地吧。
“我听浮竹队长说了!你正在压制反对我入门鬼道众的派系意见……”
说到这里，我的嘴被强行闭上了。
我被有昭田三席头也不回地放出的缚道束缚了。
虽然是低级的缚道，但比碎蜂队长的喙突三闪熟练度高得多。
……如此有实力的人，别说是统帅，为什么连副鬼道长都不想当呢?
“你别误会，因为一只小老鼠而吵闹，引起内部纷争，实在是一件丑事，仅此而已。”
有昭田三席仰望着天空，眼神仿佛在凝视着远方。
“……因为你父亲的缘故，鬼道众失去了两大巨头。我是背负着这份工作行走的孩子。在我们面前表现出这样的姿态，这本身就是一种罪过……我为什么不能理解?”
作为罪人被流放到现世的，不只是父亲。五大贵族之一的四枫院夜一。
然后……鬼道众总帅大鬼道长、握菱铁裁。
作为那个事件的被害者，当时的副鬼道长有昭田钵玄也失去了名字。
深深的悲伤、愤怒、憎恨。如果他厌恶护庭十三队对他说的话……鬼道众对我的是憎恨。
把无处可去的憎恶指向了我。
“如果把刻在这个恶名里的才能作为死神施展的话，用处是很多的吧。即使不把队士分配到危险系数高的任务中，也最好有可以移动的棋子。但这并不能成为闯入鬼道众的理由。”
“……几个月前的案子……你是知道才让我去的吧?”
听到我的回答，有昭田三席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回过头来。
因为我本来是被约束着不让开口说话的，现在却开口了。
“……是不是给你的时间太多了?”
解除确实花了不少时间。只是，给予了他应得的时间。
“灵子结合部分有一点扭曲……是在考验我吧?”
听到这句话，他眯起了眼睛。
“……变成尸体就好。如果要活着回来，就关上门。……我不喜欢浮竹和京乐的肩头。”
并不是指示系统混乱。他想让我在失去力量的情况下死去，所以让我单独前进。
“……如果走错一步，就会失去我的上司。”
“如果死在那里，那也就罢了。而且在护廷的历史上，浦原的名字也只会被刻上……作为同伴杀手。”
我咬着嘴唇拼命压抑怒火。
即便如此，还是无法抑制的灵压，在周围的建筑物上发出哔哩哔哩的回响。
此时此刻我不可以插手。在愤怒之下行动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允许自己进入鬼道众吧。
明明知道这一点却被挑衅了。
“……看来你不是笨蛋。”
“你……目的是……”
“复仇。让敬爱的总帅大人背负罪人之名，甚至不惜杀死我的孙子、献出生命，却又让在别处悠闲度日的畜生遭受同样的痛苦。”
在十三号队学到的是，无论多远多难，心灵相通的那一天一定会到来。
那是因为……即使面对仇恨也会这样吗?在这样的憎恨中，我没有必要踏入鬼道众……有。
这里藏着许多我不知道的事。不是理论和知识，而是我的本能在呼吁我应该在这里。
“……我要背负父亲的工作。”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反正要被刺，就从正面。接受全部的憎恨。这是……条件吧?”
几分钟前涌起的愤怒已经荡然无存。从这个人那里纺出的语言，每一句都是考验。
站在自己面前，是有相应的觉悟的吧。
被这么问了。
我指向有昭田三席，“啪”的一声。
“啊……”
“勒玄先生! !”
屏息注视着这杀气腾腾的景象的鬼道众们，对着跪在地上的他发出急切的声音。
和刚才完全相反。这次是我把他抓起来了。
“勒玄先生……没能缚道相抵?”
不知是谁小声说道。就像他说的那样，这是三席鬼道，被一队士缚道了……失败。
他们没有愚蠢到连那个都不明白。
因为膝盖着地，他的头比我小小的身高还矮。
……这种做法……好痛苦。
即便如此，经过测试的答案也只有这个。被年龄相差好几倍的人轻视，一定很屈辱吧。
即便如此，也不能表现出逃避的姿态。不要表现出困惑。
这个人不需要这样弱小的存在。
“我将接受这些鬼道众提供的庞大知识。作为交换……在憎恨消除之前，我不会逃避也不会躲藏。”
又打了个响指，解除他的束缚。
“你的话……充满了憎恨。但是……你的眼睛……不是憎恨的眼睛。是在寻找找不到的东西……没有看我的眼睛。”
说完，有昭田三席低下头。短暂的沉默后，他小声回答。
周围的人听不到的声音。
“……为什么……你抛弃我们了吗……。为什么……你决定不跟我们走，而是跟浦原走吗……。握菱殿……”
这是他内心深处的想法。握菱铁裁，抱着应该保护的存在，却支持了父亲的恶行。
崇高的统帅选择的道路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被什么迷住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埋在深深的海底无法呼吸。
“……请看我。”
说完，有昭田三席抬起了头。相交的瞳孔。
……这是我第一次和他“四目相对”。
“……我总觉得梦境和现实的缝隙。……我们一起去寻找真相吧。”
“……你看到了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的答案，勒住了我的脖子。害怕面对面。我想否定。为了否定，再小的事也要依靠。即便如此，不安还是没有消失。害怕说出口。所以……能给我戴个项圈吗？”
“为了不迷失自我而利用我们?”
“是的。还有一个……鬼道众，我只是觉得很有趣。”
说着，他微微一笑，可能是没听懂他的玩笑，对方并没有笑。
……我果然没有开玩笑的才能。
有昭田默默地站了起来。
这时，担心到了极限，参观者像波浪一样涌了上来。
“您有没有受伤?”
“刚才你们在聊什么?”
面对接连不断的提问，有昭田三席皱起眉头，大声说道。
“哎!别闹了，丢人现眼! !”
“可是，可是……”
“我曾经有过一次疏忽吗?……让元老院和总队长传令……任命如月姬乃为鬼道众的副鬼道长。”
“副……鬼道长……”
周围的声音各种各样。既有困惑的声音，也有终于坐满空位的安心的声音。
这种差别，就在于是否知道过去的事件吧。
“此人自称是我们的首领，却不想脱去护庭十三队的身份……你难道不相信他有能力完成这件事吗?”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去做比较好。我想让护庭十三队和鬼道众之间建立更深的联系。”
“……哼，你不喜欢。那你就赶快去给十三号队取个合适的名字吧。”
“我知道了，我会告诉浮竹队长的。”
是个严厉的人。既然肩负副鬼道长的责任，就去十三番队争取名次。
……难道你想说，既然不能因战斗而杀人，就因过劳而杀人吗?
我表情缓和地笑着，他又瞪了我一眼。
“我不喜欢那种滑稽的笑，这是你父亲在事情按照计划进行时的笑。”
“……露馅了吗?”
“……我不喜欢你。”
一不高兴就会用全身诉说的氛围感。有昭田三席轻轻咂了咂嘴，不知去了哪里。
确认那个背影消失后，我才恍然大悟……深深地叹了口气。
“哇……”
因为做了不符合自己身份的行为，疲劳和疲倦的意义完全不同。
现在得到副鬼道长的称号，有一半是作弊。为了名副其实，需要更深入的锻炼吧。
我一边想着又会得罪无名之权兵卫，一边离开了鬼道众的队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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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 ?副鬼道长? !”
回到十三号队的我，马上就听到了海燕的尖叫。
“天、天……我们家怎么办?”
“不，那个……那个……座次……给我吧。”
海燕听了我的话，张大了嘴。
“哎呀……你看……队长们当中也有人兼任这个职位……怎么可能……”
“你啊……这不是你这个年纪该做的事吧……”
“如果问题是年龄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啊……”
海燕垂下肩膀，为了呼唤浮竹队长，放飞了地狱蝶。
“是啊……不管你怎么压抑，你都能继续前进。”
“不管怎么折腾，似乎都是这样的命运。”
“……一直当小鬼也挺好的。”
“谢谢您的关心。”
蝴蝶飞出去没多久，浮竹队长就慌慌张张地跑到我们身边。
“你、你做了什么……如月……”
“嗯……我只是说要不要养我试试……”
听到他的回答，浮竹队长大笑起来。
“哈哈哈!有昭田也有今天! !”
“生他气得不得了……我很害怕。”
“关系能好起来吗?”
“怎么样……每天都要把飞来的鬼道敲碎。”
“好像能成为好朋友了!太好了太好了! !”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但只要浮竹队长笑了就好。
“看来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我这么一说，浮竹队长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如果让我们这些前辈给你建议的话……高高在上的人，可以理解下等人的心情，但不要察言观色。只要笔直地站下去，就一定会有人跟着你。”
“……唉，你本来就不是看别人眼色行事的性格吧。既然能听到，就不会去打鬼道众了。如月是啊……打个比方，就是不看脸色，看眼睛，用语言把对方拉进自己领域的类型。”
“……你的性格好像很坏。像谁呢?”
“也可以换成‘有魅力’这个词。天啊……他是你的老师吧。”
海燕还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不过她还是像往常一样说“算了吧”。
当天给我的职务还有一个。十三号队四席。
十三番队原本就没有想要挤掉海燕和都的打算，他们也不是靠实力来安排位子的。
这个人营造出的氛围，支撑着这十三号队。我喜欢这种空气。
“对了，如月。现在开始生日会!大家都在等你!”
“真讨厌!你还回来吗?”
“谢谢! !”
于是，我又迈出了新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