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好久不见
夕域往里张望着，门被关得严严实实，完全听不到里边的一丝声响。
华玖音突觉一条细长的影子从身侧飘过，回头，见是季清羽的贴身侍卫牯沉，疑惑道：“你怎么在这儿？”
牯沉微微颔首。简要述说经过。
如今晋国和季国交战，四周混乱不堪，百姓流离失所，牯沉担心季清羽的安危，于是千里迢迢从王宫里跑出来寻殿下。季清羽还没寻着，却见到了季清风，竟偷听到了不得了的秘密。
季清风要杀阿音。
由于到处都找不到季清羽的影子，所以牯沉选择跟着季清风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助阿音一臂之力。
到达九荒山，惊喜地发现，季清羽竟然也在九荒山，而且还受了重伤。于是与逍遥散人合力把季清风击退。
当然，牯沉乃凡人，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把那么多的傀儡击退，主要还是逍遥散人的功劳。
“你知道晋国和季国为何事交战了吧？”牯沉沉声道。
华玖音：“我已经听季清风说了，是因为安翎的事，可是我觉得晋国消灭季国早有预谋。哪怕没有安翎的事，他们也能找其他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季国光明正大的灭掉。”
牯沉低头沉思片刻，点点头。
华玖音道：“他也是因为这个被逐出学院的吧？”
牯沉点点头，思忖片刻，又摇摇头：“你读过学院的条文吧？能把弟子逐出学院的无非十条条例。”
华玖音当然读过，无聊的时候总是翻那些条例，耻笑一番，好玩儿呢！
牯沉却像是道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般：“他犯了最后两宗罪。”
华玖音惊疑不定：“你是说他与魔为伍？”
魔？谁是魔？季清羽好像也没跟哪位魔族之人是好朋友啊！而且修仙者怎么可能会和魔族是朋友？
不对，好像是有的！自己——算不算？算不算是他的朋友？算不算是魔族？
在世人的眼中，她早已是无药可救，病入膏肓的拉着旷世大旗在九荒山占地为王的大魔头了吧！
还有——什么？坠入爱河？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别人？他总是800个心眼子那么多，而且整天拉长着脸，不苟言笑。
不过话又说回来，华玖音如实问道：“浩翔仙君那个迂腐的老头子，是怎么知道季清羽犯了这两宗罪的？”
牯沉上下打量着华玖音，涩声道：“你真的不知道？”
华玖音懵懵然，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她有感觉牯沉接下来要说的话并不是什么好话。
牯沉深吸一口气：“浩翔仙君口中所说的那个魔族，你猜是谁？”
华玖音下意识地接道：“该不会是我吧？”
牯沉肯定道：“就是你！”
华玖音疑：“那坠入爱河的对象……”
她的心“砰砰砰”的乱跳着，满脑子问号的想：“该不会又是我吧？”
结果，牯沉低眸沉思了一阵，抬头道：“这个你要亲自去问他了。”
华玖音一阵迷离。怎么问，难道直接问他是不是喜欢我吗？哪怕是又怎样？我跟他绝不可能！
季清羽还在里边生死不明，还在这里胡思乱想。华玖音，你还是个人吗？！只是，她挺好奇哪位仙子能有如此大的魅力能让他死心塌地。仙途都不要了。
牯沉道：“逍遥散人如同神明，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朝着四周扫了一眼，欲言又止，须臾，忍不住问:“小环呢？怎么没见她？好像有好久没见到她了。她还好吧？”
华玖音咋然听见这个名字，心跳好像漏跳了一拍，无措极了。
可是，小环已经不在了的事实还是要如实告诉他，她不想隐瞒他。
牯沉的一颗跳动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声音沉沉道：“她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她？”
他能听到自己的心狂跳的声音。
“是安翎，是安翎派人把她害死的。”
“对不起”华玖音沉声道：“她是为了救我！为了保护我！是我对不起她！”她的心也很疼。
小环是陪伴苏月璃长大之人，但愿她下一世能幸福如愿，不要再成为谁的奴仆了，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安翎已经在万棂殿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牯沉有恨，他原以为他们还会有再见之日，可是事与愿违，如今一切皆随风飘散，随着安翎的受罚，此事终将告一段落了。
华玖音转移话题，转身问夕域：“你说季清羽中的情蛊，九尾狐会有解药吗？”
夕域：“此毒无解。”
思索一阵，欲言又止。
华玖音焦急追问：“你想说什么？是不是你想到了什么法子能解此毒？”
夕域羞红了脸。她只是剑灵，却让她背负了这许多。这话，怎能说得出口呢？
华玖音看夕域的这副娇羞神态，了然于胸。
情蛊，情蛊，顾名思义，就是给有情人下的一种蛊。若是无情无欲，每隔一段时日疼痛一两天便过去了，若是爱上一个人，那就遭罪了！一年内必吐血身亡。
华玖音估摸着，莫不是要行鱼水之欢才能解决。那不好办？问他爱上了谁，抓了她来行个周公之礼不就行了吗？！
掩嘴咳嗽了两声道：“无非是干那种成人的事嘛！我把那个人抓来不就行了嘛！”
夕域摇摇头，摊手道：“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爱上的那个人必须要与他仙力互补，要用青鸾神鸟的护心羽毛作为引子，才可以解情蛊。”
华玖音脸上出现了一点愠色，恹恹地：“这就难办了！”谁会在爱上一个人之前还问问她是否与自己仙力互补？她觉得青鸾神鸟的护心羽毛倒是好说。
突兀的一道声音猛地炸响，有妖匍匐于地，把两盘黑不溜秋的“糕点”递到华玖音眼前，道：“主上，请用膳！”
华玖音一愣，反应过来，伸手拿了一块放进自己口里，瞬间吐出，“呸呸呸”了几声，怎么这东西这么难吃？好像吃土一样！
那妖头也不敢抬，颤颤巍巍地把头越压越低，恨不得把自己原地消失一样。
华玖音手一挥，睥睨众生道：“退下吧！以后这么难吃的东西不要再拿过来了！”
她在九荒山来去自如的，还需要吃这种这么难以下咽的东西吗？华玖音思索着，要改善一下九荒山妖们的伙食。
华玖音：“你是怎么做到让他们臣服于我的？”
夕域学着华玖音的样子，双手叉腰道：“九尾狐已经扔下你们逃跑了，我们还不快快放下妖器束手就擒？你们还是不要再做无谓的抗争了，你们刚刚也看到了，只有我主人才可以解除封印。若你们忠心耿耿臣服于主人，自由指日可待！”
妖们自然齐刷刷的跪倒在地，高喊“主上”了。
逍遥散人为季清羽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神力。
吱吱焦急地在空中翱翔，翅膀划过房梁，留下一道道美丽的弧线，还留下了几片橙红色的羽毛。它眼神忧虑，身姿优美轻盈。它时而盘旋，时而高速飞行，宛如一道闪电。
逍遥散人的嘴角透出了一抹鲜红，额头微微渗汗。
吱吱焦急地望着两人凄星惨状，哑声道：“老头，你这样会死的！你只是他的师父，没必要为了他去死！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关系？愿意为了他放弃生命？”而且他释放出来的异常强悍的力量，压根儿就不是普通的仙人可为的。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是神。
难道是神域的神君？可是如今神仙界人才凋零，神域的神君更是屈指可数。目前，神君仅剩下五人了。
而且，玄止神君下凡历劫后便失去了踪影。
眼前的老头究竟是何人？
逍遥散人紧闭双眼，恍若未闻。似乎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半晌，微微睁开眼，呆滞片刻，收回了神力。扫了一眼那只在房梁上忙碌不停，也不知道究竟在忙碌些什么的小东西，捋了捋白胡子，道：“小东西，你叫什么名字？”
“吱吱。”
吱吱飞到了逍遥散人眼前，瞥见季清羽脸色越来越苍白，紧张问：“老头，他怎么样了？还能救吗？”
逍遥散人叹息道：“他中了情蛊，再加上季清风在他的剑上抹了毒。最多只能活三天了。”
“真的没办法了吗？会不会有一些回天之术？”
“世上并无此术法！人死不能复生！”
逍遥散人的话打碎了吱吱所有的幻想。
逍遥散人道：“你和羽儿是什么关系？”
吱吱摇摇头：“没关系！”思虑一阵，似乎真的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没什么关系，有关系的，还在外头等着呢！
它要即刻把这个坏消息告诉阿音。
“慢着！”
突兀的一声，吱吱果真停下了脚步。
逍遥散人问：“你是和门外之人有关系吧？门外之人是不是就是羽儿的挚爱之人？羽儿就是因为她才被逐出学院的？”
吱吱一怔，没料到这老头竟问得如此直白，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不用多解释，逍遥散人已明白。上下打量着吱吱。
吱吱好久没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打量过，看得它浑身不自在起来，通体生寒。
“老头，你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