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选择
见锦兮收下，古一道才说了此次的事情。
“此次魔族出现和梭镜下落不明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
锦兮点头表示知道:“师尊是来商量发生魔族跨越结界后的应对之策的嘛？”
古一道摇头。“雾隐岛的岛主玉鸣已经测算出了梭镜并不在魔族手里。”
“什么时候?”锦兮并没有听说，白日里她还同玉怀在一起，他说的消息中还在怀疑同魔族有关。
“就在一个时辰前。”
锦兮点头，这消息应该是还没有放出来。
“这是好事呢，人界至少暂时不用担心了。”锦兮虽然很清楚梭镜在她身上，但是她自然不会主动暴露的。
而且她都敢没有仔细看过一眼，谨慎起见，现在她是不会拿出来研究的，为这里并不算安全之地。
“魔族已经渗透人间了，虽然测算出不在魔族手里，但此番他们的目标必然是梭镜。”
猜得没错，因为锦兮从殷凤玘那里已经得到了答案。
但她听着这话似乎有着画外音，所以多个宗门的商量出什么对策了吗？
她刚想开口询问，便听见古一道感慨。
“雾隐岛岛主窥探天机多年，为我们人界做出有许多的贡献，但此次作为不知是福是祸。”
“师尊为何如此说?”锦兮诧异，她按捺住先前想问的问题。
“窥探天机本是有违天道，从前雾隐岛测算出的消息多数都告知于天下修士，对整个人界的修士来说都是有利的，这福泽相加自然是天道所容。”
锦兮听懂了，虽然窥视天机有违天道，但是有利于人界所有修仙者，所谓共同进步，反而有了良缘，福泽所加，那么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锦兮对此也是有所了解的，就像荌婆，她们一族虽能问事，但是代价也很大，尤其涉及天命因果，改写人生的事情。
“可现在测算这梭镜一事，虽算不上利于众人，但也为了不是一己私欲！”
锦兮在去藏宫之前，几乎没有人知道神器即将出世的这件事，但雾隐岛的人显然已经知道神器一事。
之前没有说这件事，对雾隐岛来说是对的，毕竟所有人为了一个神器争夺个你死我活，死伤无数，追究因果来说，于雾隐岛来说不见得是好事。
如今也不过只是测算了梭镜是否在魔族手里，怎么就扯得上福祸之事?
见锦兮面露疑惑，古一道微微一叹。
“此番测算，不知为何雾隐岛的玄镜有了裂缝，只怕很快就会碎裂，梭镜便是弥补之法，所以玉鸣已经闭关测算了。”
古一道只叹是天机难以琢磨，所谓因果有时候便是如此，你测算梭镜的归处，却没想到，最后自己也被牵扯进去。
但锦兮听到的重点显然与古一道不同，她的脸色微微一变。
“师尊你的意思是?”雾隐岛要测算梭镜被谁所得?
未尽之言不言而喻，古一道朝她点头，他目光挪向天上悬挂着的月亮，语气显得有些深沉。
“虽然需要反复测算才能精准，但是凭他的天赋只是时间长短的事情。”
锦兮的心蓦然一沉，语气也有些深然。“这有违天道的做法，不怕断了仙路吗？”
无疑，被测出得到梭镜的人，会被天下修士所追踪，若是修为碾压倒是不畏惧，若是……那便是案板上的鱼肉了。
锦兮现在觉得自己就是那案板上的鱼，还是buff加成的，觉得阴阳镜都不是护身了，而是个烫手山芋。
“雾隐岛测算后自然不会告知所有人，应该会先与所得之人沟通。”
所谓沟通自然的先礼后兵，进行利益交换，只要条件够诱人，他们相信大概率能成功。
锦兮微微松口气，事情还没有她想象的糟糕，只是她会换嘛？
答案是否定的。
“事情秘密进行顺利，不造成严重后果还好，只是此番会谈参与的掌门人数众多，只怕消息捂不住。”古一道的话再次让锦兮提起心来。
玄镜是他们雾隐岛最宝贵的东西，用于对极大事件的测算。
锦兮只稍微一想，就明白雾影岛的此番作为，于人界，他们曾经为人界谋了生机，若是碰上一个大公无私的人，若正好是友好宗门的弟子，听闻雾影岛此次危机，他们或者他们的师门长辈或许会帮助雾隐岛。
送雾影岛一个人情，回馈的无数的机遇，岂不妙哉?
于私，利益相换，又能获得人情同样不亏，若是不换，那……便是得罪了整个雾隐岛。
而最坏的结果便是他们无意透露，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无时无刻都被人觊觎。
雾隐岛此番交谈，已经很明显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一切的基础是建立在对方的意愿，若愿意说便是互惠互利，可若对方不愿意，便是半逼迫半利诱。
毕竟梭镜在某种条件下，还可以打开通往上界的路，那可是直接跨过飞升天劫，直接通往大世界，只怕不愿意的人也大有人在。
“如果是师尊你，你会做出什么选择呢？”锦兮突然问他。
古一道不假思索道“我如果是玉鸣，或许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锦兮抿唇“哪怕未来仙路坎坷?”
“雾隐岛此番牺牲玉鸣一人仙路，换取所有弟子的前路顺畅，若是我自然也会如此选择。”
锦兮很能理解，像玉鸣这样有大胸怀的人，如何能看得自己的的弟子们前路坎坷，若没了玄镜，雾隐岛的未来几乎可以预见。
如果锦兮不是有自己的目的，或许她是愿意将给这个人情送给雾隐岛的，日后她的修仙路可以说很顺畅。
可是，她心底的声音告诉她不可以，她已经努力了这么久了，最重要的直觉告诉她，如果交出去，她一定会后悔的。
这种情绪她不知道是为何会有，但是每次放弃回家的念头升起时，她的潜意识就会告诉她，不可以。
她猜想这和她丢失的哪段记忆有关，她得快些找回自己的记忆，如果找回记忆后，她有了留下来的选择，或许梭镜可以交给雾隐岛。
她不能稀里糊涂的做出选择！
可是听了古一道的话她的内心有一丝动摇，原本她已经狠下心捂住这个秘密。
可是她的秘密根本捂不了多久!
可是她现在她的决定好像会影响一个宗门!
可是她心底的声音告诉她，不可以!
她不想交出来!
因为回家一直是她的执念，她根本不明白这种情绪为何来得这么强烈!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自私了?
她好想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古一道，想听听他的意见。
可他一定会劝自己的，他一直都是一个正义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不问过去地收下自己了。
明明已经知道了古一道的回答，她何必问?
选择无非是不说和交出梭镜。
“师尊……”锦兮开了口，话到嘴边又欲言又止。
古一道看她，看到了她眼里透露出看不懂的怜惜之色。
连锦兮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在怜惜自己，因为她迷茫，因为她纠结，因为她在想选择一个人还是一群人。
或许所有人都会说，自然是选择一群人!
锦兮有几分讨厌自己的自私，但是她又觉得，难道自己的利益真的不重要吗？
她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换取一群人的利益?
而且还是一群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
可叹的是她生了一颗感同身受的心时又拥有了自私的灵魂。
“你在怜惜那个得到了神器的人?”古一道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一语中的。
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对那个身怀至宝的人不公平，这原本是他的机遇，或许未来还会有一番造化，可是没有一个人考虑过他的感受和选择。
有无私的，自然也有贪婪的，既然知道不在魔族手中，极大可能在某个宗门弟子手里，此番回去，他们或许就会着手调查。
是正义地交出来，还是宗门暗暗占为己有，又或是用来换取巨大利益?
总之大多数是不希望留在弟子手里的，他们或许宁愿这个东西落入雾隐岛手里，反正是没有人考虑过怀宝之人的任何感受。
听到古一道的话，锦兮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嗯”
古一道看她，会因此怜惜的人，大多是感同身受，从前感受过宝贝被抢夺，或是心思纯粹，又或是情感丰富的人。
他想起锦兮从前的经历，觉得她是心思敏感，许是从前看得太多了，或许也被争夺过仅有的资源。
“世间难有两全事。”他伸手揉了一下锦兮的脑袋，宽慰她。
“你不认同这种做法也没错，修仙者修的不止实力，还有修心，有大爱的道，也有无情道，还有随心的道。”
“思想本无对错，又有谁说你的想法是不对的?”古一道想要开解锦兮，不要觉得自己的想法与旁人不同，便是自己错了。
谁又能说自己是绝对的对与错?
如果锦兮困于心，那么她的的心境必然会影响未来前行的道路。
听了古一道的话，锦兮纠结的心瞬间被抚平，明台瞬间变得清明。
她是可以选择不给的，她不给就一定是自私嘛？
给是情分，不给是本分!
她应该要先要爱自己，才能再去爱别人！那才叫锦上添花。
一群人的利益和一个人的利益是没有比较可言的，能比较的过是一群人的呼声大一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