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您知道我的过去吗?

  她惊诧于自己不受控制的行为,心中升腾起疑惑。
  而薄暮寒更是不敢看她的眼睛,他很怕从她的眼神中看到厌恶与反感的神色。
  她此刻安静的像是一座雕塑,让他备受煎熬。
  猜不透她的心,手中握沙的感觉,时时刻刻都在流失。
  只有他自己清楚那句对不起有多重。
  不仅是为了今天没有保护好她的行为道歉,更是对曾经的一切认错。
  像他这样的人,即便有错从来都不会如此低声下气的承认,唯有在她面前,他愿意放下那些所谓的自尊。
  那与将她拥入怀中简直不值一提。
  抱着她走到早已备好的劳斯莱斯副驾驶边,暗月替他打开了车门,小心翼翼的将她轻放在椅子上,细心的替她扣好安全带。
  江羽七看着突然放大的脸不敢有所动作。
  她知道他是在为她系安全带。
  头顶上方的薄暮寒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任何一丝与她亲密接触的机会他都不想放过。
  那是对他的馈赠。
  心中的阴霾在这一瞬消散了不少。
  “钥匙给我。”
  薄暮寒从暗月手中接过车钥匙,他要亲自送她回去。
  挺拔有型的身子从车前绕过去,进入了驾驶位。
  车辆穿梭在宽阔的柏油路上,雨刮器时不时的来回刮动着。
  两人一路无言,诡异的安静。
  男人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注视着一路上看向窗外的江羽七,过于平静的模样让他有些许不安。
  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白皙。
  “那是什么地方?”
  女人冷不丁的问话让薄暮寒后背发凉,险些失控。
  因为江羽七看过去的方向是,友爱精神病院的旧址。
  没错,是旧址,那座给予她的痛苦之地,已经被他挖干净了。
  如今,那里只是一个空壳,像干枯的知了一般。
  涉及到的人全都被合理处置。
  一人除外---叶洛伊。
  毕竟当初不是他主刀也会有其他人做手术,相比其他人来说,幸好是他。
  况且后来他也确实救了他们两个,于是将他踢出了名单外。
  但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此案牵涉到贩卖器官的一系列严重罪行,已经交由相关单位着重审查。
  表面上是精神病院,实际上内部早已被控制的水泄不通,每日的抽血打针是基本的,要求他们锻炼身体也是为了身体能够运转正常,为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资源。
  但凡遇到不听话的,有的是办法让你消失干净,毕竟精神病患者一直以来都是家庭的负担,家属们不会太在意一个精神病患者的死活。
  更多的恐怕是希望早日摆脱这种梦魇吧!不必再向精神病院交钱。
  此刻,江羽七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地方,那里明明是一片漆黑,不见其貌,她却能准确的指向那个位置。
  如何让人不心惊。
  薄暮寒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不断的滑动着,此刻正行驶在高架桥上,身处高处,对城市面貌一览无余。
  他完全没想到会这样。
  “那里...是一座废弃的厂房。”
  心中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心跳声大的连他自己都能听到,但面上装作无事发生,沉稳淡定。
  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他自然不会让人看清真实的内心。
  “哦,好黑啊!”
  江羽七不敢再看向那个地方,那里确实太黑了,就像随时都会伸出一只手将她紧紧抓住般窒息。
  心跳逐渐加快,不可控制的呼吸急促起来。
  她闭了闭眼,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与思绪,快要失控的感觉太过熟悉,让她不得不疑惑。
  江羽七调整好状态后,缓缓睁开漂亮灵动的双眼,羽睫上下扇动着像个精灵。
  “薄先生,请问您知道我的过去吗?”
  她开口轻声问。
  今日,她们说的话,全部被她听进了心间。
  原本,她以为,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过去,享受当下,她当下过得很幸福,过去的一切记不得就算了,也没这么重要。
  可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定。
  她确实慌了。
  因为从那些人口中说出来的过去是肮脏的,是恶心的。
  她再相信自己又如何?她们都在说,她们都知道,除了自己。
  薄暮寒瞳孔地震,差点踩了一脚急刹。
  果然还是来了。
  薄暮寒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中思绪万千,不知从何说起。
  “过去,重要吗?”
  憋了许久,最终问出了这句话。
  “原本,我也以为不重要。”
  江羽七语气淡然,仿若无力,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足够让她无力。
  在面对所有人的指控之时,她无法反击,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究竟是真是假。
  如何反击?
  “羽儿,你累了,早点休息!”
  薄暮寒在将她送回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无法面对过去的除了她,还有,他。
  甚至可以说他比她更不愿忆起过去,他是加害者,她是受害者。
  加害者的愧疚也可以将他淹没,永远封存在漆黑的角落里。
  那种精神上的折磨,让他快要发疯。
  漆黑的柏油路上,一辆定制款劳斯莱斯发疯般的不停穿梭着,超越一辆又一辆正常行驶中的车辆。
  他将油门不断踩到底,疾驰中的车辆如离弦的箭,好像这样就能帮助他甩掉心中的狂躁不安。
  一路疾驰,来到友爱精神病院旧址处,他发疯般的跳下车,风衣款式的厚实西装向后飞舞,血红底的高级皮鞋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嘭~嘭~”
  随后便传来嘭嘭的响声,他手掌捏成拳头,一下一下的重重击向已经初现颓势的墙面之上。
  在第二下时墙面已经见了血,他像是没有痛感的机器,只知道不停的重复着重复着。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心中好过一些。
  血液顺着墙面向墙角流去,看上去恐怖之极。
  他忽的颓然的跪了下去,膝盖淹没在洁白的雪地中,双手撑地,头向下耷拉着。
  想来应该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了吧!
  漆黑的环境中,一束刺眼的光线传来,不停晃动的光线让人一眼便知是手电筒。
  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见鬼似的朝着他晃了晃,头向前探索着,身子却想向后移动。
  “谁啊!这么晚了在这里做什么?赶紧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儿!”
  大爷出声朝着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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