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对峙

  前脚刚结束战事,李兴转头就派了杀手追到北蒙,企图干掉大炎的那位征掳大将军。
  你要是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做了也就罢了,总归是为北蒙除去一位战场上的劲敌,谁知却反而被对方抓了包,修理了一番送回来,差点小命都葬送在人手里。
  国君知道这个事差点没背过气去。
  丢人都丢到隔壁去了,他还不能吭一声知道了他也只能装作不知情。
  否则不给大炎皇帝一个合理的说法都说不过去。
  但就算没背过气去,也差不多了。国君几天没睡好,没吃好,怄气怄得不行。
  深深觉得,又养废了个儿子!
  好不容易吃了一段时间汤药,精神养好了些,在这当口又爆出李兴令人对自己的庶母做的那些不堪之事。
  这位年轻时在战场上厮杀无数的国君,当时就一口老血呕出来了。
  一贯觉得李兴这个儿子,有几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此刻却觉得,这个儿子连逆子两个字都不配称,简直孽畜!
  那是他国君的女人,她生下的李隆是皇子。那也是太子的庶母。
  便是李隆的生母犯了什么滔天罪行,自有他这个国君去处置,哪里轮得到李兴这个儿子插手。更遑论,李隆生母自来就老实安分,不争不抢,自过自的日子。
  堪称北蒙后宫最省心的妃子了。
  李兴这大逆不道的行为,当真是把国君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吐血晕厥。
  当然,这些事大部分没传出来。
  只是都知道国君病情加剧,又开始养病了,国事有国君堂兄和心腹大臣代理,太子是被国君晾在了一边。
  就在国君命人拟诏召回李隆回皇庭侍疾时,李隆却失踪了。
  看透了李兴本性做派的国君,派了不少心腹在北蒙各地搜寻李隆的消息,就怕李兴赶在前头对李隆赶尽杀绝。
  但心腹每每都无功而返。
  而李兴已经顺着上回李隆偷回北蒙封地意图接走生母的痕迹,查出了李隆的藏身之处,并且一直没有什么行动,生怕北蒙国君察觉,把人带回皇庭。
  那他这个太子的地位就真岌岌可危了。
  也是那次,李隆亲手杀了其生母。
  风声不那么紧了,皇庭那里也消停了些,李兴就派了人秘密摸到了黎县。
  只不过,那个庄子铁桶一般,周遭有不止的暗卫在盯着,所以别说下手,连靠近都不敢大意。
  李隆出入庄子都是易了容的,有时还混在牛车马车里,一出去就是好一阵,神不知鬼不觉。
  这些人不敢打草惊蛇,只好死盯着庄子。
  改抓黎长乐,也不过是无计可施,破罐子破摔罢了。
  这几日为躲避对方搜查,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人顺利带回北蒙,李兴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一下手中的人质,才不枉他这番费尽心思。
  “顾将军,本殿此举也没甚恶意,不信你问问尊夫人,一路上我可有亏待于她,好吃好喝伺候着呢。”
  黎长乐瞪眼过去,“你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这还不算亏待?”
  李兴“啧”地一声,讥笑,“若我真想‘亏待’你,你如今可不能好好站在你夫君面前了,少说也得缺条胳膊断个腿的……”
  顾景宴阴下脸,“如此说来,顾某还得谢太子。”
  “好说好说。顾将军也莫要动怒,本殿也只不过是初一十五,礼尚往来。近段时间本殿可忙得很,三弟李隆……哦,就是北蒙的康王,已失踪多时,父王思子心切,以至病情加重,如今还卧病在床,想必顾将军也有所耳闻。”
  李兴看着这两口子,神色莫名,“日前,本殿方知,原来三弟一直都在黎县,尊夫人的庄子上,只不知,尊夫人藏着三弟多时,是何居心?是什么令得他乐不思蜀,连病重的父王,都不想回去探望。”
  黎长乐被这阴阳怪气的话激得一时上头,脑门的火都窜起来了。
  “你自己对他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如今还来倒打一耙。你恶不恶心!”
  明明是李兴在暗地里对李隆下了诛杀令,不死不休,他现在还能当没这回事。
  怎么会有这种人渣?这还是兄弟呢。
  顾景宴对黎长乐摇头,示意她别激怒对方,她此时还在对方的阵营。
  “脚长在康王身上,他要去要留,谁能左右?现下大炎与北蒙不是已结束战事了?来者皆是客,我妻作为东道主,有客上门,岂有把人往外赶的道理,窝藏一词更是无稽之谈。”
  顾景宴说得理所当然,仿佛李隆待在乐山庄子这事,再正常不过了。
  李兴却是气笑了,后槽牙都快咬断,“尊夫人倒是深谙待客之道。”
  顾景宴:“自然,我妻贤良,我心甚慰。”
  黎长乐:“ …… ”
  这么闭眼夸,真的好吗?有点飘了怎么回事……
  李兴脸颊的肉抽了抽,也失去了耐心,“顾将军与尊夫人真是伉俪情深。”
  “顾将军若真想把尊夫人领回去,倒也不是没得商量。”
  李兴顿了顿,又道:“就请顾将军把李隆交出来,届时,本殿自然会把尊夫人还你。”
  黎长乐愤愤,“你卑鄙!无耻!我救李隆的时候,他就只剩那半口气吊着了,但凡差点运气,他如今坟头上的草不知已经长多高了。他怎么沦落至此的,阁下心里不是比谁都清楚?如今还来要人!怎的?想斩草除根啊?”
  李兴自然是清楚的,李隆先是弑母,后摸到他的寝室里想杀了他。
  但一人怎敌得过他东宫上下的明枪暗箭?
  若不是被他侥幸逃脱出来,还利用易容术改头换面东藏西躲,这会儿李隆早已死透了。
  他也不用忌惮他父王的想法。再怎么气,除了他李兴,再没拿得出手能继承他王位的儿子了,还能宰了他不成?
  所以,这妇人还真就说对了。
  他诡笑着,没说话。只目不转睛盯着顾景宴,要他做取舍。
  这时,屋顶上的两方人马相继落了地,提着刀剑在客栈门前对峙着。
  黎长乐看见前排并没有冷一冷二的身影,但是林海却是随着顾景宴一道来了的。
  显然这是收到消息,直接从北定那边追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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