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失败的另一个名字是——成功
东方穸看着向着他拔剑的凯文：“呵呵......”
不由得掩面狂笑：“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错。”
“没错！”
“就是这样，凭凡人之身，集【文明】之力。”
“登临——‘神位’！”
这一刻，已经不再有‘前文明纪元’与‘现文明纪元’之分。
他们...承自【往昔】，存于【现在】，通向...【未来】。
这又何尝不是【传承】的一种？
第二阶段【薪火】，已然步入正轨。
光凭【终焉】，已然无法抗衡【救世】凯文。
浓郁到近乎密不可视的崩坏能自核心处扩散。
曾经横跨太空，与终焉之律者鏖战至最后一刻的巨兽矗立在月球上空。
“撕拉！”
巨兽的胸膛被闪耀着寒光的利爪划破一道口子。
力量...在不断地汇聚，收缩。
最后...巨兽被硬生生压缩至一人高。
身躯与四肢被妖异的暗紫色甲胄所覆盖。
身后的【恶魔】之羽弥漫着无边的【灭绝】之气。
关节处凸起的倒刺光是远远地看着，都令人感到眼眸隐隐作痛。
修长的双爪微微抓握。
散发出的恐怖气息令人神魂颤栗。
“这，便是一切的终点，亦是这个文明纪元需要跨过的最后一道天堑。”
“自人类文明纪元诞生的【奇美拉】.....”
“掠夺自更高位格存在的【终焉】权柄......”
“于此刻，融合为一。”
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
那双紫色的瞳孔充满着神秘，摄人心魄。
“以【终焉·灭世】之名，对此方世界——降下【终焉】的裁决！。”
“唯有战胜我，你，你们......才有资格继续向着‘山巅’攀登。”
暗金的锁链从虚空之中延伸。
环绕在他的身侧。
“来吧，凯文。”
“就像曾经在第十次崩坏时阻止我一样......”
“向我...挥剑！”
只听一声鸣响。
暗金的锁链与【救世】王剑轰击。
荡出的余波让其他四人止不住地飞退。
凯文的声音中带着一股莫名的神圣之意，其中也埋藏着一道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绝强信念：“爱莉，芽衣，布洛妮娅，樱。”
“你们...退到安全的地方去。”
挡开锁链，紧握【救世】王剑。
一剑，斩之！
面前的十数条锁链瞬间破碎。
“叮！”
拦下这道攻击的，是一柄巨大的团扇，团扇末端还有一条暗金锁链固定在东方穸的手腕处。
嘴唇微张：“反弹。”
然而凯文已经拉开了距离。
一道寒光自扇面迸发。
凯文面不改色，抬手一挥便将这道寒芒一分为二。
无数暗金锁链从四周虚空之中窜出。
向着凯文绞杀过去。
“我们也来助......”
“这里，交给我。”
凯文打断了她们的话语，身后双翼震动，闪躲着四面八方暗金锁链的进攻。
每一剑下去，都有数十条暗金锁链当场断裂。
“我，绝不会输。”
“也...绝对不能输。”
听闻，爱莉希雅按住想要做些什么的布洛妮娅：“听凯文的吧，这种程度的战斗，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了。”
“布洛妮娅...知道了......”布洛妮娅最后看了一眼正在激战的两人，咬牙操纵着‘生命之泉’与众人远离了此处战场。
“看来你已经明白要怎么做了，凯文。”
团扇的扇刃与【救世】王剑碰撞在一起。
两人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二者之间的实力水平几乎处在同一水平线之上。
“是啊......”
凯文的盯着那双充斥着洒脱笑意的紫眸，眼里满是哀痛与伤感：“我知道的...大叔......”
“这一切，不会就这么结束的，对吗？”
“当然，故事...可还没到完结的时候呢。”
“我啊，可还想着将婚礼正式举行的日期定在和你们同一天呢。”
东方穸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一切，已成定局。
两人仿佛回到了曾经初入逐火之蛾的那段时间。
同样是如此，其他人远远地看着两人对练。
当然...如果忽略掉他们各自的伤势的话......
东方穸已经不再开启那个‘无效化’的权能，将全部的力量都用在了攻击之上。
【救世】王剑斩在他的身上，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
‘恶魔’之羽右翼已折。
左手的手掌由于强行接下【救世】王剑，近乎被整个切开。
刻印着‘铭文’的身躯，满是剑痕。
但同样的......
凯文也没好到哪儿去。
整个左臂被彻底斩断，仅剩右臂单手握剑。
右腿之上，有着一道巨大的豁口，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权柄阻止着凯文伤势的恢复。
‘铠甲’的防护近乎无效。
可以透过身躯之上的数个血洞看到他身后的一角。
可两人...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身上的伤势一样，依旧像开始之时一般对话。
“那...婚礼的日期大叔准备定在哪一天？”
“刺啦！”
两道自肩胛处延伸至腰腹处的豁口同时在二人身躯之上各自浮现。
各自飞退。
“成婚日期啊......”
东方穸复述了一遍。
微微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伤势。
看起来，是凯文的伤势比他更严重一点。
但实际上...在不动用轮回眼与‘茧’的力量，仅凭借【终焉】与【奇美拉】，他已经落入下风。
随着时间的流逝，凯文对于这份力量使用得更加熟练，愈战愈勇。
东方穸再次对上凯文的目光：“婚礼的日期，便由梅比乌斯决定吧。”
凝空一握。
一张大半个人高的强弓于手中浮现。
“代为转达消息什么的...我才不做。”
凯文感受着东方穸身上愈发凝练的气势，同样开始汇聚自己的全部力量。
“这一次，要等多久？”
东方穸笑着摇了摇头。
他没法给凯文一个准确时间。
“凯文，这就是【终焉】的最强一击了。”
“我期待着......”
“期待着你超越此身，以【救世】之铭，为【世界】带去希望，引领【人类】走向一个——崭新的未来！”
一根燃着暗紫色‘焰火’的箭矢搭上弓弦。
“【终焉·灭世】！”
箭矢携带着无可匹敌之势锁定了凯文以及...地球。
“我会的，大叔......”
凯文深吸一口气。
仅存的右手高举【救世】王剑。
隐约之间，一道又一道的幻影逐渐站在了凯文身后。
密密麻麻，数之不尽。
面对袭来的【终焉·灭世】，凯文双翼一振，朝着东方穸径直飞去。
用尽全力挥出自己至今为止最强的一剑。
“我们，终将战胜崩坏！”
“此即——跨越【终焉】的【文明】之剑！”
两股至强的攻击无声地碰撞。
迸发出的余波瞬间就将月球彻底粉碎。
在那最后一刻......
远处的每个人与整个地球，都被一道暗紫色的护盾所笼罩。
原本朝着地球扩散的狂暴至极的崩坏能，瞬间温和了下来。
穿过层层防护...如同紫色星雨，撒向此方世界。
变化...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一股浓郁至极的‘生’之权柄，将所有人包裹在其中。
他们的伤势瞬间痊愈。
英桀们从‘生命之泉’中踏出。
他们并不知晓自己倒下之后发生了什么......
但看着脱困而出的琪亚娜疯了似的冲向余波尚未平息的战场中心，同样意识到了什么。
地球的天命总部办公室当中，一道倩影逐渐由虚转实。
德丽莎愣愣地看着眼前散发出生命气息的女子。
无组织基地当中。
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刚回过神来，便感觉到自己被一股温热所包裹。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齐格飞，抱歉......”
......
“苍玄，你看！那好像是克莱因师姐呀！”
“笨蛋。”
“啊？可明明就是啊！这儿和我们研究所的环境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你看这实验室的装修风格，很明显是博士的审美啊！”
“丹朱，比起在这胡乱猜测，我们不如问问眼前的这个‘克莱因’师姐。”
“对哦！”
“克莱因师姐~”
......
逆熵一行人同样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微笑着朝着他们打招呼的男人。
“怎么？不认识我了？”
“乔伊斯......”
......
待在无基地顶端的贝纳勒斯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仰天长啸。
它的实力...赫然已经与曾经的末法级【毗湿奴】相当！
双翼延展，朝着令它心灵悸动的方位全速前进。
与此同时，在宇宙星空当中。
紫发少女的身形在爱莉希雅身边逐渐凝结。
爱莉希雅看到少女的样貌时，就明白了她的身份。
这个文明纪元出现的第二位律者，空之律者——西琳。
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之前，拉住了她的手，带着她一边前进一边安抚她的情绪。
“哒......”
“哒哒......”
那是硬物与‘铠甲’撞击发出的细微声响。
“为什么......”
“为什么不躲开......？”
“你回答我啊！大叔！！！”
“明明...你可以躲开的......”
东方穸只是笑了笑。
“身负【救世】之铭的战士，身载【文明】的意志，他成功战胜了崩坏最后的使徒——终焉之律者。”
“凯文，不必为此感到伤感。”
“【薪火】已成。”
“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想看到的景象，想要完成的执念。”
“【救世】的王剑，终将划破笼罩此方世界的【黑暗】。”
“并带着他们，迎接【黎明】的到来。”
【救世】王剑，从【核心】处...贯穿了他的身躯。
可他却像浑然感觉不到疼痛。
脸上带着和熙的微笑。
伸出手，将凯文脸颊两侧的‘冰痕’擦去。
更进一步。
【救世】王剑亦是没入一段。
用两只手抵住凯文的嘴角，向上微抬。
“大叔我啊，说过多少次了？”
“不要总是苦着一张脸，笑起来的凯文才是最阳光帅气的。”
“你这样...可是会让大家怪我把你变成‘冰块’的哦。”
“嗯......”凯文的应答声细不可闻。
强行打起笑容。
可...脸颊两侧却再次留下了两道‘冰痕’。
东方穸无奈地看着他。
他已经感应到了其他人即将来到这里。
“作为【终焉】，毫无疑问我失败了。”
“但......”
“失败的另一个名字是——成功。”
“这一次，是名为东方穸的人类，赢下了这场赌约。”
刚想为凯文拂去脸颊两侧的‘冰痕’。
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从他的脸颊穿了过去。
“唉......”
看着自己越发虚幻的身体。
“明明我还想再多留一会儿的。”
转过头，看着已经抵达此处的众人。
目光稍稍停留在琪亚娜身上，带着一丝歉意。
便转移开来。
东方穸望着众人温和一笑：“诸位。”
“承诺......”
“我完成了。”
“向......”
往后的话语，已经没了声音。
他的身躯彻底消散，化为点点紫光，朝着某处归去。
通过唇形，他们知道东方穸最后的话语是什么......
——向着崭新的未来，前进吧！
【救世】王剑失去了支撑。
拿着【救世】王剑的右手，垂至身侧。
凯文的双眼之中，已然没了神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