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一股淡漠的死气

  \"东皇太一，非凡俗可比，同行者越少，我行动越便捷。\"
  梅兰竹菊四剑深知张三丰所言属实，于是都沉默了。
  小虞轻轻梳理着小黑的鬃毛。
  \"我要随师父前往太古神秦，你要乖，好好在武当修炼。\"
  小黑低吼回应，眼神柔和，充满眷恋。
  郭襄、王语嫣、仪琳、黛琦丝、上官海棠、柳生飘絮、柳生雪姬一一上前告别。
  此行，唯有少司命陪伴，其余皆不参与。
  马车缓行，载着张三丰一行人启程。
  武当山另一峰，卫庄率领流沙势力下山离去。
  张三丰并不急于赶路，马车始终保持稳定的速度。
  利用赶路的时光，张三丰将心思投入到功法融合之中。
  混元九转玄功可纳世间顶尖功法，但次等功法无法融入其中。
  这门玄妙的功法，要求融合的功法需达巅峰境界。
  张三丰需对这些功法进行融合改进，以原有为基础，创出新功法。
  首当其冲，他将注意力集中到小无相功上。
  这是逍遥派独有的内功心法，威力惊人。
  此功法的特点在于无形无迹，只要身怀此功，即便知晓他人武学招式，凭借其无匹威力，能仿效他人绝学甚至超越本源。
  乃为深得道家武学精髓的神功。
  小无相功源于道家，主张清静无为，神游太虚。
  若此功极致发挥，威力巨大，但\"小\"字也揭示此功仅是道家深厚内功的初级阶段，未尽极致妙境。
  张三丰一心多用，催动数门功法，缓缓融入小无相功。
  ...
  马车在一家客栈门口停下。
  客栈虽小，方形大门悬挂着飘逸的招牌，书写着大字。
  如云客栈。
  小虞跃下马车。
  \"师父，这里有客栈，今晚我们就在此休息吧。\"
  张三丰探头看了一眼，微微点头，随即下车。
  此行少了梅兰竹菊四剑的侍奉，诸多事宜只能亲力亲为。
  小二从客栈里跑出来。
  \"几位贵客，请进！\"
  张三丰、少司命、小虞一同踏入客栈。
  只见客栈内一位占卜道士手持快板，正敲击吟诵。
  \"茫茫世间起争端，江湖变幻任沉浮，神魔共舞惊天际，英雄儿女显神威！\"
  按理说，这样的说唱应选人多之地，但客栈内除了占卜道士，仅有一位中年壮汉。
  壮汉身旁放着不少空坛，他浑身酒气，显然已饮酒颇多。
  张三丰瞳孔微微收缩。
  内力化灵后，他的洞察力已非同一般。
  此人身上传出一股异样的气息。
  一股淡漠的死气。
  眼前这位男子中毒已深，恐怕命不久矣。
  男子看到张三丰等人进入，忽然似醉似狂，吟道：
  \"天堂有道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小虞立刻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喂，你会不会说话啊？\"
  男子叹了口气。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你该知道，店里这些人很快就要离世，你年纪轻轻，何必自寻死路？\"
  \"还是快些离开吧。\"
  小虞觉得此人有点疯癫，狠狠瞪了他一眼，环视客栈四周。
  客栈虽小，却收拾得井井有条。
  小二连忙迎上，点头哈腰。
  \"几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张三丰在四方桌前坐下。
  \"来四角酒，二斤牛肉。\"
  \"好的，客官请稍等。\"
  小二恭敬应声，匆忙离去。
  不一会儿，一盘牛肉与一壶酒送上。
  这时，占卜的道士又开口了。
  \"几位贵客，我看你们三位身上煞气太重，恐有灾祸临头，不如让贫道为你们算上一卦。\"
  小虞白了他一眼。
  \"没看见我师父也是道士，还用你算吗？\"
  占卜道士连连摇头。
  \"你师父年纪尚轻，道行不足，贫道乃武当山弟子，得张真人真传，张真人，你可知道？他是天下第一人... ...\"
  没想到，又遇上一名假冒弟子。
  小虞正欲发作，门外又走进几位男子。
  这些男子体格魁梧，面容凶狠。
  \"贾道友和醉翁果然是信人，这么早就赶来赴死。\"
  张三丰心念微动，看来自己真是赶上了。
  这位道士姓贾，那位身中毒剧却仍醉醺醺的男子，想必就是醉翁了。
  这些江湖人如此言语，必定有恩怨要清算... ...
  江湖纷争，灵界动荡。
  他对这些世间的争斗并无涉猎之意，只管畅饮灵液，品尝仙肉。
  这云游客栈的灵酒与神肴，其味非凡，令人回味无穷。
  小虞眼中闪烁着好奇，不住地打量着众人。
  那些男子，亦将目光投向张三丰和他身旁之人。
  “咦，此女甚美，若献予秦五尊者，定会令他心喜无比。”
  一名男子眼中流露出惊艳之色，犹如见到了稀世珍宝。
  他们纷纷走向前来。
  此刻，门外闯入一名面容凶悍，脸颊刻着一道狰狞剑痕的男子，怀中抱着一个约六七岁的绝色小女孩，缓步踏入。
  小女孩貌美如花，明眸灵动，灵气逼人，是个天生的仙女胚子。
  只是她眼神中满是深深的恐惧，泪水未干，显然刚经历过惊吓，此刻却因害怕而不敢哭泣。
  剑痕男步入客栈，将小女孩放在一旁，大咧咧地坐下。
  “可累死我了，追逐八十里，灭了刘黑三一族十八口，才夺得此女，只盼秦五尊者能满意。”
  正走向张三丰的几名男子纷纷回头望去。
  “不错，不错，年纪尚幼，姿色出众，正是秦五尊者的最爱。”
  剑痕男也随之望去，见到少司命和小虞，双眼瞬间闪烁光芒。
  “原来此处竟有两位仙子，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费尽周折呢。”
  那几位男子大笑。
  “这两人已是我们的囊中物，你休想染指。”
  张三丰未曾主动招惹是非，却没想到有人胆敢找上门来。
  客栈内，醉仙翁连连摇头，贾道长轻声叹息。
  “可惜，黄泉路上又添一翩翩少年郎，两位仙子也将陷入魔渊。”
  那几人围拢过来，其中一人盯着张三丰。
  “小子，识相的自行了结，我们会给你个全尸。”
  张三丰有些不解。
  “我们有何恩怨？”
  “没有！”
  “有仇吗？”
  “也没有！”
  张三丰问：“既然无恩无仇，为何要取我性命？”
  男子指向旁边的小虞和少司命。
  “她们二人貌美如花。”
  “秦五尊者言，世间美女皆归他所有。”
  “而这些女子的亲人，无论父母、夫君、兄弟，皆需除之。”
  “唯有如此，她们才能毫无牵挂地侍奉秦五尊者。”
  “不管你是何身份，与她们有关，便该死。”
  小虞满是疑惑。
  “你说的秦五尊者，究竟是何方神圣？”
  “秦五尊者乃秦川八百里的主宰，此地皆属他所有。”
  男子说完，显得有些不耐。
  “小子，我数到三，你若还不自裁，休怪我不客气。”
  “一……”
  话音刚落，他猛然倒下，咽喉已被一柄飞刀穿透。
  一位少年从门外缓步走入。
  少年面色白皙，身形修长，气质温润，举止儒雅，脸上还带了几分少女般的娇羞。
  他嘴角微扬，笑容如同春阳般温暖。
  张三丰眼神中掠过异彩。
  刚才那一刀，实是太快。
  若出自少年之手，只能说他的武艺已臻化境。
  “你，是谁？”
  “叶开！”
  少年的声音磁性十足，如同阳光一般温暖。
  “落叶的叶，开心的开。”
  少年又解释了一遍。
  那几名男子脸色骤变。
  “你是小李飞刀的传人，叶开？”
  叶开轻轻点头。
  “你回去告诉秦五尊者，三日内，叶开必取他性命。”
  众男子脸色剧变，纷纷向外奔逃。
  小虞身形一动，从小李飞刀传人手中抢过小女孩，而那男子已然倒地，气息全无。
  救人、杀人，这一系列动作迅疾果断。
  叶开的双眼骤然亮起。
  “原来姑娘竟是江湖高人，叶开眼拙，失敬了。”
  他微微一礼。
  贾道长与醉仙翁互看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震撼。
  这位姑娘来历不明，身手却如此高强，他们俩竟都未能察觉。
  然而，两人的注意力全然集中在叶开身上。
  原因无他。
  叶开在江湖上的名声，太过响亮。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就是叶开。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
  只是如今的李寻欢已归隐山林。
  而叶开继承了小李飞刀的真传，虽年轻，却已非同凡响。
  “久闻叶公子仁德宽厚，今日为何一出手便是杀伐？”
  贾道长忽然问道。
  叶开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深意。
  \"恩怨轮回，我并不支持，如此只会令仇恨无尽无休。\"
  \"然而宽恕并不等于纵容，若视恶行而不顾，因慈悲而不铲除罪恶，那本身就是助纣为虐。\"
  张三丰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叶开，果然是小李飞刀的嫡传弟子，此乃正义之言！
  贾道士沉寂片刻。
  \"贫道只是位占卜师，未曾沾染过血债。\"
  叶开轻摇其头。
  \"你虽未曾杀人，却教唆他人屠戮无辜，是这样吧？\"
  贾道士面色微变。
  \"贫道不过是随口一说，他人的行为，终究与贫道无干。\"
  醉头翁在一旁插话。
  \"你这道士，果真脸皮厚如磐石，无耻至极。\"
  \"大丈夫行事，做了便是做了，何必狡辩，死不认账。\"
  \"我醉头翁早已看你不顺眼，只可惜中毒已深，无力与你为敌。\"
  贾道士哈哈大笑。
  \"醉头翁，我卑鄙无耻，难道你就清白了吗？\"
  \"若非你心魔发作，夺走秦五爷钟情的女人，又怎会在此现身？\"
  \"我们如今同舟共济，谁也别笑话谁，你身中剧毒，怕是死状更惨。\"
  醉头翁冷哼一声。
  \"等到你见到秦五爷，也难逃一劫。\"
  他说到此处，又瞥了一眼旁侧的叶开。
  \"看来，你恐怕等不到秦五爷亲自来杀你了。\"
  贾道士连声摇头。
  \"他杀不了我！\"
  叶开的眼眸瞬间眯起。
  不知何时，他手中多出一把飞刀。
  正是方才那位男子的兵器。
  也不知叶开施了何种手段，飞刀已然回到他手中。
  \"你真认为我杀不了你？\"
  贾道士大笑道。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
  \"你如今得了小李飞刀的真传，这一刀出手，我定会和他一样，倒在你的刀下。\"
  叶开淡然一笑。
  \"那你还认为我杀不了你吗？\"
  贾道士点头。
  \"不错，你确实杀不了我，就算你武艺再高，飞刀再利。但这世上，总有你惹不起的人物。\"
  \"如今我已拜入武当门下，师从张真人，潜心修习道术。\"
  \"你若杀我，便是与武当为敌，与张真人作对，叶开，你有这个胆量吗？\"
  他忽然得意地笑了起来。
  外头，一个声音响起。
  \"说得好。我们同拜张真人为师，也算有缘。\"
  一名男子缓步走入。
  他行走间，无声无息，如同幽灵般不留半点痕迹。
  此人身形极为魁梧。
  一般人不过百斤左右，而有些胖子可达两百斤。
  若有人体重三百斤，\"胖\"字已不足以形容。
  然而此男子的体重，非两百，非三百，甚至非四百。
  他的体重，竟足足有五百斤。
  张三丰仅一眼，便看出他的份量。
  因过于肥胖，他的眼睛鼻子几乎挤在一起，嘴巴也难以辨识。
  小虞的脸色数变。
  她抚摩着刚刚救下的小女孩，眼中异彩掠过。
  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竟会遇上冒牌弟子，而且不止一个，是两个。
  他们俩演技逼真。
  小虞瞄了张三丰一眼，见他依旧泰然自若地品菜饮酒，便压下出手的冲动，静观事态如何发展。
  醉头翁面色剧变。
  \"你……你是秦五爷？\"
  秦五爷点头。
  他身上肥肉堆积，满是赘肉。
  这个点头的动作，都被肥肉遮住了颈部，只是脑袋微微摇晃。
  秦五爷看了他一眼。
  \"你也该去死。\"
  醉头翁点头，他猛灌几杯酒。
  \"我早知今日必死无疑，还请秦五爷念在我主动前来赴死，留下全尸，莫牵连家人。\"
  他倒是爽快。
  贾道士朝着秦五爷拱手。
  \"师弟见过师兄。\"
  二人相视大笑。
  演技出神入化。
  秦五爷转头看向叶开。
  \"久闻你是小李飞刀的传人，飞刀出手，百发百中。\"
  \"但若你敢杀我，便是与武当为敌。\"
  \"我师父张真人，必将出手制裁。\"
  秦五爷言辞之中满是得意。
  \"叶开，我劝你还是罢手，勿管闲事。\"
  叶开的面容瞬息万变，良久，他叹了口气。
  \"张真人自然高高在上，远超叶开。若他知道武当出了你们这样的败类弟子，恐怕会亲手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