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埋祸

  他此话一出,父亲日向流光明显愣了一愣。
  宴席中间找人表演节目助兴这种事,在贵族之间比较流行,忍者出身的反倒很少会搞这种噱头。
  他不太理解儿子的用意,略带尴尬的看了看身边的羽衣烈河,羽衣烈河望向日向晨光,就见对方笑着将目光锁定在了一旁寂静无声的神威身上。
  “神威身手非常好,不输在座的各位,不如就让他表演一个节目。”
  果然,神威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时代不同,人们的很多看法也不同,在这个相对来说比较守旧的年代,表演节目这种事是艺人们做的,像日向宇智波这种古老大族都有种优越感,断然不会允许族中子弟做表演节目这等事。
  但现在,日向晨光却让神威表演,大家都明白他就是故意在人前折辱他。
  “喂,晨光!”日向晨曦第一个急了,她瞪着对面的隔了五米宽过道的弟弟,压低声音呵斥他,“你想做什么?”
  日向晨光明白姐姐在气恼什么,姐姐越生气,他反倒越来劲儿。
  “都说宇智波人人勇猛善战,容貌俊美,看了神威还不知道吗,神威,”日向晨光将目光对准他,“你都这样好看了,你们宇智波一族的女孩子得好看成什么样子?”
  神威轻笑了一声,他也分不清现在的自己究竟是生气还是不生气,总之就是情绪很奇怪。
  “自然是漂亮的,一种你无论怎么想都得不到的美。”神威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但罕见的,日向晨光并没有生气。
  他依旧笑着,看向了上座的羽衣烈河,他说:“族长您见过宇智波的女人吗?”
  羽衣烈河毕竟是根老油条了,光是看日向晨光这架势就知道他想搞事,这是在日向家,日向家的人想搞宇智波,他乐见其成,双方最好撕破脸,这样他们羽衣一族才好趁虚而入,并且合作稳固。
  “没有,”他说,“战场上很少能看到女忍者,所以,我没见过。”
  其实,也不是没有女忍者,但他就是昧着良心这样说。
  果然,听到他这个回答,日向晨光非常高兴,他提议,“神威,那你就穿女装让我们开开眼吧,我真的很想看看传闻中人人皆美的宇智波姑娘会是什么样子。”
  神威深吸一口气,藏在矮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服,可面上还是很平静的模样,这份从容淡定,就连日向流光和羽衣烈河都不得不叹服。
  “女装倒是不必了,宇智波一族的女忍者们从来不会刻意自己的着装,不管是执行任务还是上战场,穿的跟男人没有什么区别。”神威对上日向晨光的眼睛,淡淡道:“你若是非要让我在人前受辱,我便依了你,这是质子的命运不是吗?”
  说完,他看了一眼上座的日向流光,最后这句话明显是说给他听的。
  日向流光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本来好好地一个会客宴却被自己的逆子搞成这样,他脸上也不太好看。
  但身边的羽衣烈河却表现得非常感兴趣,“也不需要说的这么难听,今天大家都很高兴,权当助兴了,哪有人想要为难你?”
  他跟日向晨光就像商量好了一样,一唱一和的。
  果然,臭味相投的人哪怕以前从未见过,只要见了面就能瞬间成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神威犹如被架在火上烤,他抬眸看了对面的日向晨曦一眼,仿佛在问她,你邀请我来就是为了让他们羞辱我吗?
  日向晨曦急得不得了,但她就跟日向晨光对她的评价别无二致,是个纯粹的纸老虎。
  她没有胆量败了大家的兴致,对视了片刻后,她甚至不敢再去看神威的眼睛。
  这就是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人,却在他孤立无援的时候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喜欢这种感情,当真是虚无缥缈又虚伪至极。
  神威缓缓站了起来,他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后,便来到那宽约五米长约十二米的过道上。
  “大家都是忍者,既然是助兴,不如耍剑舞,有观赏性,还考验胆量,这不比那些吹拉弹唱要刺激的多?”
  他表演什么根本没人在意,目的就只有羞辱两个字,女装也不会有人再提,让名义上宇智波田岛的二公子给众人表演本身就已经达到了目的。
  大概现场唯一不满足的就只剩下日向晨光一个,他对神威穿女装的执拗分外深。
  自从那晚之后,他总是时不时的就会想象一下神威穿女装会是什么样子,如此俊美的容貌,若是穿上女装,那不比风俗街上最漂亮的花魁都要美艳?
  这样想着,他看了一眼神威的杯子,将那壶泡的正好的新茶倒了进去。
  剑舞剑舞,顾名思义要用剑,神威是不可能有剑的,他环视四周,羽衣烈河的下属得到羽衣烈河的允许之后将自己的佩剑扔给他。
  这把佩剑略短于这个世界里普遍所用的刀,剑脱手后直直的朝神威飞过来,神威足尖轻点,一脚踢中剑鞘前端,长剑便赫然出鞘直奔屋顶而去,又在到达一定高度后急速坠落。
  剑往上走的时候,足尖再次踢出去,剑鞘便飞向了旁边,神威用余光瞥了一眼,被日向夕照接住了。
  敛气凝神,轻盈的一个后空翻,接住落下的剑,神威凭着记忆中的身法将一柄长剑舞的凌厉又极具美感。
  少年时期,他曾经跟随师傅去给参赛的师兄们加油打气,有幸在比赛中场休息的时候见过大姐姐跳剑舞,那时他年纪不算太大,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剑舞。
  那种无与伦比的柔韧和丝滑,看得人心情舒畅,一套套动作行云流水,当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只这一次,就让他记了这么多年。
  舞与武虽说用途不同,却也有些一根同源的意思。
  习武之人身体柔韧,一些舞蹈动作做起来也不太费力,配合好手里的剑,一出一收之间,一个个剑花挽的人眼花缭乱。
  身轻似燕,飘逸矫矫若游龙。
  除了极具观赏度,在场的所有人又都明白,就神威这身法,想要出其不意的取他们性命也不是做不到。
  羽衣烈河的几个护卫再不敢沉浸在看表演中,都开始暗戳戳的准备好,万一神威敢对族长出手,他们就立刻前去保护。
  席间日向晨光和羽衣烈河的冷嘲热讽一个劲儿的回荡在神威的脑海里,此刻,手里有了武器,努力沉寂下来的心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一人一剑飘然于厅中。
  挥剑,定剑,眼神,姿态,刚柔并济,人剑合一。
  神威一手握剑立于胸前,食指中指贴着剑背缓缓而去。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曾经爱看的剑舞,现在竟成了别人羞辱他的利器。
  闪电划破长空,惊雷紧接着而来,倏然刮起的大风,冲过正门灌入宴客厅。
  随着大风袭来,长剑直直刺出去,金属破空之音震颤着周遭的空气,发出嘶嘶轰鸣。
  而剑尖直指的就是坐在上位的羽衣烈河,神威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什么,或许他什么都没有顾及,没想清楚自己的处境,也没想清楚这件事真的做了会有什么后果。
  手里有了剑,心魔也跟着被唤醒了。
  心魔操纵了人,人便少了一分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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