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佐少：我就厉害了，我跟耶稣混的！
众人看向雷天佐。
雷天佐点头笑道：
“其实鬼佬也是人，男孩子嘛，也喜欢拉帮结派的。只不过语音不通，你们不知道而已。”
“语言不通？这么说...佐少你七八岁就会讲英文？”
“是啊，我从幼稚园开始，念的就是名校。多亏了我老豆，挂掉东星社的长腿刚，拿了社团五万块的花红，才有钱送我上名校的。”
“噢......”众人恍然大悟。
“难怪大d哥今天摆这么大排场，从小就宠嘛！”
“靠，真看不出来，大d这么顾家，五万块花红，送儿子上幼稚园？几个人舍得啊！”
“社团花红，那是买命钱啊！我见过有人输在赌桌上的，见过有人烧在粉档里的，就没见过有人拿去给儿子交学费的！”
“呐，这就叫天道好轮回了！大d花钱送儿子上名校，儿子搞社团反过来救了大d，这就叫上阵父子兵了！”
......
众人议论纷纷，唯独末席有一个人，犹豫着端起酒杯，穿过大厅，走到雷天佐旁边，支支吾吾道：
“佐少，呃...我...我叫大头啊，那个...我...我...”
站在头桌旁边，大头紧张得满头是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没办法，也不看看这桌坐的都是什么人？
不是和联胜的叔父辈，就是各个字头的坐馆大哥。
出来混，讲身份的！
他大头什么身份？
矮骡子一个，最底层的四九仔啊！
别说他了，就连他老大高佬，也是跟着吹鸡沾光，过来蹭三头鲍的！
他在这边支支吾吾，他老大高佬，却在专心吃石斑。
这个高佬，外号胖头陀，跟吹鸡是结拜兄弟，所以才有资格蹭饭。
也是怪人多怪癖。
这家伙身高超过一米九，又高又瘦，却极其爱吃！
别人喝酒、吹水，听大d哥讲故事。
高佬就不一样了，他只做一件事——吃！
看见清蒸大石斑，他的筷子就没停过！
旁人看见他的小弟跑到头桌去了，赶紧提醒道：
“高佬，高佬！你快看啊！”
高佬头都不抬。
“关我q事啊！”
“靠！你的小弟跑到头桌去了！”
高佬毫无反应，又吃了一口肥美的石斑鱼。
直到这口鱼肉被吞下去，高佬的反射弧才意识过来。
“头桌？”
“丢！大头你要害死我啊！”
听到高佬的怒吼，大头更紧张了，慌忙喊道：
“不是啊老大，我只是想跟佐少学一下，怎么用英文背洪门三十六誓啊！”
“哈哈哈......”
大头的话，引得全场哄笑。
高佬快步跑过来，一巴掌扇在大头的脑袋上，低声喝道：
“你是q身份啊？！敢到头桌撒野？扑街啊你！”
吹鸡也站起来，打着圆场。
“大d哥，这是我结拜兄弟高佬，这是他小弟大头。大头的脑子不太好，你别跟他计较啊......”
大d晃着高脚杯，脸色不阴不阳道：
“别跟我说，今晚我儿子是主角，什么事他说了算~”
吹鸡又看向大d嫂。
大d嫂却不看他，低头用茶匙喝燕窝，但脸色很冷。
吹鸡暗叫不好。
全港岛谁不知道，大d哥、大d嫂最爱面子了。
他们做东摆酒，居然有末席小弟不懂规矩，跑到头桌大喊大叫，惹得全场哄笑。
干什么？
折面子，砸场子啊？！
吹鸡、高佬、大头三人，满头是汗。
以下犯上，打断他一条腿都不过分啊！
刚刚还在哄笑的大厅，变得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看向头桌。
坐在次席的长毛，扯下脖子上的餐巾，默默站起身。
看到他的动作，所有荃湾仔都站了起来。
此时此刻，只要大d一个眼色，他们立马就动手！
荃湾清一色，不是靠嘴吹出来的，是打出来的！
有骨气酒楼的四台大功率空调，把室温降得很低。
但吹鸡、高佬、大头三人，连后背都汗湿了。
吹鸡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雷天佐。
大d有多疯，他是知道的。
上一个敢折大d哥面子的人，至今还没从荃湾浮起来......
现在，也只有佐少能帮忙了。
“佐少......”
吹鸡话没说完，雷天佐已经笑着站起身。
“大头，我知道你。”
“嗯？”大头一惊。
“佐少，你...知道...我...我？”
“是啊，”雷天佐点头道：
“港岛社团有八十万人，都奉洪门仪轨，拜关二哥。”
“我听说，这八十万人里面，就数你大头最会背帮规了！”
“嘿嘿，”大头老脸一红。
“谢谢佐少夸奖！我没事就背帮规的，心诚则灵嘛！”
“哈哈哈......”雷天佐大笑道：
“好！好一个心诚则灵！”
一扭头，雷天佐又看向长毛，举杯走过去。
“长毛哥，我要敬你一杯！”
长毛赶紧举杯相碰。
“少爷，该我敬你的。”
雷天佐摆摆手，揽着长毛的肩膀，向众人说道：
“你们知不知道，我的洪门三十六誓，是谁教的？”
“没错，就是长毛哥啊！”
“他还教我，帮规要在关二哥面前背，心诚则灵！”
“可是圣保罗是鬼佬的名校嘛，里面哪有关二哥啊？只有耶稣跟十字架嘛！”
“没办法，我就带着那帮小鬼佬，在耶稣面前背洪门三十六誓。”
“所以啊，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有跟和联胜混的，有跟合图混的，有跟联英社混的，有跟长乐帮混的......”
“我就厉害了，我跟耶稣混的！”
“哈哈哈......”
这一句“跟耶稣混的”，把全场都逗笑了。
刚才紧张到极点的气氛，瞬间消融。
雷天佐借着笑声，冲长毛摆摆手。
刚才站起来的荃湾仔们，也都面带微笑地坐下。
在场的各个字头的坐馆大哥，笑嘻嘻地看向彼此，眼神却极其复杂。
所有人的心头，都暗暗竖起大拇哥。
这个佐少，当真不简单哪！
他老爸大d立威，荃湾仔都站起来了。
这样剑拔弩张的时刻，他该怎么做？
他能怎么做？
如果他说算了，那就是帮外人，折了自己老豆的面子。
就算他老豆不在乎，还有那么多荃湾仔看着呢！
你让这些做小弟的怎么想？
噢，关键时刻，兄弟们都站起来了，没有一个怂包。
结果老大的儿子，自己是个怂包？
靠！以后谁还服他？
荃湾这个堂口还混不混了？
队伍还带不带了？
反过来，如果雷天佐是个莽夫，没脑子的。
他说打！
那就给荃湾立仇人了！
要知道，吹鸡再怎么没实力，也是和联胜的话事人！
当着他的面，打他的人。
这不仅是打吹鸡的脸，也是打整个和联胜的脸！
不出半个钟，所有社团都会收到风：和联胜内讧啊！
让人看笑话。
大d再想出来选话事人，恐怕就没那么多人支持了。
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这样一个两难的关键时刻，佐少居然做了第三种选择。
一杯酒，几句话，笑哈哈。
不露声色，就化解了一场冲突。
既保全了自家老豆的面子，给荃湾立了威。
又给和联胜话事人吹鸡面子，替他老豆结了人缘。
还给了长毛面子，让这些站起来的荃湾打仔，有借坡下驴的机会。
靠，一箭三雕，杯酒释兵权啊！
妈的，他是赵匡胤啊？
乖乖，原以为这小子不过是个留洋回来的二世祖，没想到他要黄袍加身？
还说什么...混耶稣的？
靠，他要当上帝啊？
头桌的坐馆大哥们，纷纷咽了口唾沫。
......
就在这些坐馆大哥们思绪纷飞的时候，雷天佐走到大头旁边，笑道：
“大头，你真的想学用英文背洪门三十六誓啊？”
“是啊！”大头连连点头。
“佐少，我好崇拜你啊！我进社团第一天，老大就告诉我，不要惹这个，不要惹那个，最关键是不要惹鬼佬！”
“没想到，所有人都怕鬼佬，只有你不怕，你还把鬼佬都收成小弟！佐少，你真是洪门第一人啊！”
大头说得情真意切。
大d嘴巴一撇。
“丢！吹鸡，你还说他脑子不好，我看他挺会拍马屁的！”
吹鸡笑着摆手道：
“那你还真是高估他了，大头说的都是实话嘛！”
大d揶揄地笑了两声，脸上却是隐藏不住的得意。
没办法，大d不喜欢别人赞他，也不喜欢别人讲他，脾气很怪的。
但你要是赞他儿子，他就很开心了。
就在气氛逐渐回暖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道沙哑的嗓音。
“哪个屌毛这么嚣张，敢说自己跟耶稣混的？”
众人回头一看。
靠，靓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