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往事不堪
季老爷子坐在书房的宽大红木椅上，手中把玩着那枚传家的玉佩，眼神深处藏着难以言说的沉痛。
窗外桂花香袭来，却掩不住心头的苦涩，他的思绪慢慢回到10年前：
“爸，我有男朋友了，你怎么还要强迫我嫁给我不爱的人呢。”季可芯扬满脸倔强，眼里蓄满了眼泪。
季可芯和男友程鹏是大学同学，两人从第一次相遇便迅速坠入爱河。在过去的6年里，尽管他们经历了许多挑战，但他们始终没有选择放手。
从巴黎深造归来，两人便筹备婚事，但季可芯却被季摩天逼着娶她为世交秦家长子秦天为妻，两人的爱情也由此遇到致命一击。
季摩天以程鹏事业发展来要挟季可芯，如果季可芯不嫁给秦天，就让程鹏在业界永无出头之日，她无奈之下只能妥协。
然而在结婚前夜，季可芯去酒吧买醉，回家的途中遭遇车祸伤了脑子，变成植物人，程鹏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地娶季可芯为妻，照顾她一辈子。
季老爷子自责于自己的独断专行，害了女儿一辈子，同时也感动于程鹏的不离不弃，同意季可芯和程鹏结婚。
季老爷子一辈子也无法忘记女儿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模样，他心里的悔恨无法用言语表达。
他一生只有一双儿女，儿子季泽仲，女儿季可芯。
季可芯是他45岁才有的，只比孙子季川泽大一岁。
因此他把自己所有的爱全部给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并希望女儿能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
但是，由于他的倔强摧毁了她女儿的快乐，甚至成了她成为植物人的导火线，所以他无法原谅自己。
省城第一医院，最豪华的病房里，躺着一位睡颜美丽的女子，这个人就是季老爷子的女儿季可芯，而坐她床边的正是她的丈夫程鹏。
只见他被温柔夕阳余晖笼罩着，温柔地念着书。
季老爷子带着季川泽进了病房，见到这个场面，从心底有所触动，同时也让季老爷子更加地自责。
十年来，程鹏始终全心全意地照顾季可芯，每天下班就到医院守着她，给她念书，给她弹她最喜欢的吉他曲。
他坚信季可芯一定会苏醒，只是时间问题。
听到脚步声，程鹏放下书本站了起来，回过头来。看到是季老爷子和季川泽，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爸，阿泽，你们来了”
季老爷子点头，嗯了一声。
季川泽颇为和气地叫道：“姑父。”
然后看了看季可芯的状况，似乎比半年前有好了很多，面色有了些许红润。
“小姑的状态比半年又好了许多。”
“今早阿朔来看过，说可芯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好，这段时间很有可能会苏醒。”
程鹏有些兴奋，语音都有些发颤。
“真的么？小朔那小子真的是这么说的。”季老爷子听了程鹏的话也是很激动。
“爸，阿朔早上就是这么说的。”
“爷爷，你要相信阿朔的能力，他从来不说废话。”
“那真是太好了，程鹏，都怪我，要不是我，可芯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季老爷子语气沉重。
这些年，每一次去医院探望季可芯都会让季老爷子自责，程鹏由一开始的怨恨变成了现在的释然。
他明白季老爷子对于可芯的爱并不比自己少、甚至有过之。
“爸，都过去了，可芯很快就醒了。”程鹏上前安慰季老爷子。
“那就好，那就好！”季老爷子的眼眶红了起来。
“对了，阿泽，听说你结婚了，今天怎么没把侄媳妇带来。“
程鹏笑着问季川泽。
“她今天课比较多。”
“噢？还是个学生？”程鹏的口气中充满了戏谑语，两人虽是姑侄关系，但只是相差一岁。
“她，人民教师。”
季老爷子听到两人提起许灵素，心里就就很不舒服，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不好。
程鹏很快就捕捉到季老爷子脸上的神情，就明白季老爷子并不同意季川泽的这门婚事。
“爸，我知道我没有立场对阿泽的婚事发表意见”
“但我还是冒昧地说一句，您应该相信阿泽的眼光”
“只要他过得好就行，其他的并不重要\"
程鹏劝慰着家老爷子。
“那就是个教书的，小门小户的，怎么能配得上我们这样的家庭。”
季老爷子还是那么执拗。
“爸，可芯已经躺在床上10年，你还想重蹈当年的悲剧吗？”
程鹏看着床上躺着的可芯，语气略有怨气。
当年就是因为季老爷子看不起自己农家子出身，逼可芯嫁给他人，才导致可芯买醉出车祸，然后一躺就是10年。
如果当年他和可芯顺利结婚，可芯也不会发生意外，现在他们会有一两个孩子承欢左右。
“我……”季老爷子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想起昨晚老伴睡前和她说的话。
“摩天，我们都老了，能过一天是一天，孩子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我们把把关就行了，如果对方是个刻薄败家的我也是坚决反对的”
“但我看素素是个温柔贤淑的，还是个人民教师”
“阿泽又喜欢他，我们何必做恶人呢”
“你不是想抱曾孙吗？指不定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就能抱上曾孙曾孙女了”
老伴的话也不无道理，是该放手的时候了。
“唉，我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管了，平白讨人嫌。”季老爷子站起身，准备离开。。
季川泽朝程鹏投去一个感谢的微笑，随后跟在季老爷子身后。
“阿鹏，有阿泽送我，你去陪可芯。”出了病房，季老爷子摆摆手让程鹏先回去。
“那行”
程鹏目送季老爷子和季川泽走远才回病房。
车上，季老爷子看着前面开车的孙子，这个孙子是所有季家孩子里最像自己的，认定一件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阿泽，你的婚事随你自己吧，秦家那边我会去解释清楚“
“爷爷年纪大了，就想在有生之年抱上曾孙，这事你可不能拒绝我”
听到季老爷子这么一说，季川泽开车的速度都放慢了。
“爷爷，生男生女这事我可不能保证。”
季老爷子笑骂道：“你这个臭小子。”
车内的气氛也因此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