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无意之惊

  “王爷那日不是说要出游,可定下时日了?”廖即心说着。
  漪袊托着下巴看着廖即心:“心儿这是着急同我出去游玩了?”
  廖即心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想起罢了。”
  漪袊也不多说什么,只道:“心儿莫急,时日还未到,待我准备齐全了,定当邀心儿前往。”
  漪袊不知一个出行,她究竟是需要安排些什么,心中却也是满心的期待,就如那日日送东西来这事一般,廖即心嘴上虽然说着不合礼数,可自己愈何慢慢的开始盼着每日她能来,无所谓她送与不送,只是这日日都能见到她,廖即心依然很是高兴不已。
  他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久一些,让自己哪怕不说什么,不做什么,都能见到她就好,可又担心自己越是如此,越是无法抽身,毕竟自己终究是要离开的,那是自己只会更舍不得离开她。
  廖即心的爹爹每日也将此事看在了眼里,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同自己一样,自己有着别人很难规劝的想法,但他也相信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了,所做的事也是有分寸的。索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了他们去,只是心疼自己的儿子,本就放不下的人,却奈何造化弄人。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或许自己也该理清些,该走出这捆住了自己许久牢笼了。
  陆止难得的决定走出这小院,再看看这困了自己许久的地方。
  可不知不觉间还是走到了廖珠的屋子,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本想转身离开,可却听到里面有人在争吵,还似乎听到了心儿的名字,他四下看了看,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留下来听听是什么。
  屋内的两人本是为着不让人去听到才让小厮们都下去了,才敢说着。
  “你到底管不管仁儿的婚事,每次同你说你都在说等,可再等下去,仁儿的眼睛都要哭瞎了,还是你就打着让他嫁给那心狠手辣的德王?”屋内的虞兆气急败坏的说着。
  “你这急什么,我同你说莫要着急,自是有我的安排,这不还没出嫁的么,还有些时日。”廖珠不耐烦的道。
  这自从接了圣旨,家中这正夫就不断的在自己的耳边闹着,儿子也是不让他省心的整日折腾,再加上这些时日派去与三皇女交涉的人也一直没有回应,自己心下更是心烦意乱。
  “不着急?你总是不着急,你若再不着急,仁儿就要上花轿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贱蹄子跟那王爷之间那见不得人的事,仁儿真要嫁过去那德王怎么会对仁儿好呀。”虞兆道。
  “既然知道,你就不该让你儿子去招惹人家,平日就告诉你要教导他们收敛些,家中要兄弟和顺,看你教育的,仁儿都成什么样子了。”廖珠不是不知道平日府上他们的小动作,只是不愿去管那么多而已。
  “怎么?你是心疼了?是心疼那贱人还是心疼那贱种了?”虞兆生气道。
  廖珠原本只想让他安静些,岂料他竟然变本加厉,便指责道:“你瞧瞧你这样子,难怪志仁会变成如此,岂不知,子不孝,父之过?”
  虞兆听这话,虽然他没有多少学识,可也是听得出这话中的意味,他哪受的这种委屈:“是,我教不好,不如那贱人教的好,那你怎么不去宝贝那贱人和那贱种呢?你不知道吗?什么人生什么种,谁的种像谁。”
  廖珠知道他说的是何人,也知他指的是什么:“我就只是说你要给他们兄弟教好,乖顺些,不然以后嫁了人要吃亏的。”
  虞兆道:“吃亏?我虞家的孩子,谁敢欺负?”
  廖珠看着他的样子摇了摇头,也不想再与他多说下去。毕竟秀才遇到兵,这是说不清的。
  “行了,你先出去吧,我还有公事要处理的。”廖珠揉了揉她有些疼的头。
  “你赶我走?这般不想见到我?你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求我帮你的。廖玑,莫是你别忘了你是怎么才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上来的?没有我们虞家,没有我,你现在还是个见不得光的同孪。”
  廖珠一听,顿时就觉得好似有人在自己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还将自己努力忘记的不堪的丑态给又暴露在了这光天化日之下。
  她气急的说道:“你说什么?”
  虞兆丝毫不怕她的厉声:“我说的有错吗?你自己做的事还怕人说不成?莫不是你也见那贱人皮囊好看,便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别说那可是你那被你弄死的姐姐的男人,就是他那从巷子里出来的出身,就不知陪过多少女人,你也不嫌恶心。呸!还有那廖即心,也是被你害死的姐姐的儿子,长得跟你那死去的姐姐一个德行,我多看一眼都觉得自己要做噩梦的。就叫了你计声母亲,你还真当他是你儿子了?”
  廖珠压下愤怒道:“够了,你闭嘴。”
  虞兆觉得这廖珠不足为惧,还在继续道:“要不是你之前勾引我同你那般,又有了明儿,我一个堂堂虞府的少爷怎会看上你这见不得光的同孪。那廖珠,要不是我家帮你处理,你怎么能这么顺利的就顶替她的位置。还有那孩子,你当初就应该将两个孩子都直接给掐死,非说是你姐姐的种,要留一个,否则今日哪来的这么多的事。”
  廖玑再如何也是一个女子,更何况还是自己丝毫不想提及的过往,被人拿出来反复的提醒,她再也按捺不住的起身走到那还在说着的虞兆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你再说一遍?”
  虞兆此时才看清廖珠眼中的杀意,心中也不免有些惧意,可他还是不信她敢如何,挣扎着道:“你想如何?你要是敢对我动手,你自己也别想活。”
  廖玑刻制住自己想下手真的将人弄死的冲动,将手放开,咬牙切齿道:“你给我出去!”
  虞兆虽说面上还是一脸不怕的样子,可心中还是有些胆怯,也不多说什么,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出去。
  廖玑待人走出去后才脱力一般的坐在了原地,但眼中净是杀意,自己从小就被人藏起来,就连这名字都是那不圆润的珠子,是废物的意思才给的自己一个名字。要不是自己命硬活了下来,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自己不过是比那人晚出来了一会,就被视为不祥,就不得活在这日光下,凭什么被藏起来的不是她?凭什么不是她才是那不祥之人。
  廖玑愤愤不平,她活着的时候自己因她而受苦。就连她死了,自己都要因着她而不得安生,被人威胁,廖玑恨不能将人从地里再挖出来,将她的尸体陈坛,让她永世不得安生。
  而屋外的陆止早已将自己捂住嘴巴的手指咬破了,心中多年的不解也似乎都有了缘由。为何当初那般同自己百般恩爱的人,后来又对自己与心儿那般的冷淡。原来,一切都是这般的缘由,陆止想站起身,可自己却无力起身,一下子坐在了原地,浑身发寒的打着抖,但他知道他不能被人发现,这才慌忙的跑开了。
  他一路失魂落魄的跑院子,却撞到了一个人。那人也不曾想到廖府内竟然有人会突然跑过来,一时也没躲的开,就这样撞在了一起。
  陆止这才回过神来,将自己撞到的人扶起,可当那人抬头时,陆止却愣在了原地。
  这人竟然同自己的心儿有这几分的相似,可自己之前却从未见过。
  那被撞的人正巧是今日去使了计策,趁漪袊无法将东西送来给廖即心时,自己领了这个差事来的刘梓辛。
  刘梓辛起身也看着陆止:“您,没事吧?我不知您会从那边过来,这才没能躲开。”
  陆止却只是看着刘梓辛的样子不答话,脑子里还是刚刚听到的对话,还有这人的样貌。
  刘梓辛一脸复杂的看着陆止,这人莫不是本就是傻的?
  刘梓辛又出声问道“您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陆止这才回过神一般的回答:“无,无事,刚刚是我莽撞了,不小心撞到了你,你没事吧?”
  刘梓辛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陆止看着他继续问道:“你是谁?是这廖府的吗?怎的没见过你?”
  刘梓辛才道:“我是来找即心的,我是他朋友。”
  陆止也未多问只是打量着刘梓辛,奇怪儿子何时会有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朋友,道:“那你随我来吧,我带你去。”
  刘梓辛也不知这人是何身份,也不敢贸然称呼,只得行了个礼的跟着他走了。
  廖即心还在想着今日漪袊怎会过了每日来的时辰,还未到,莫不是发生了何事?还是她身子不适?廖即心胡乱的想着,就见陆止带了个人过来。
  他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怎么都没想到的人。
  “梓辛?你怎么会过来?”廖即心忙出门迎道。“爹爹,你怎么会同梓辛一起?”
  陆止刚在想怎么回答廖即心,刘梓辛便开口:“是我恰巧问了廖爹爹你在何处,才劳烦他老人家带我过来的。”
  廖即心也没多想,只是将刘梓辛请进了屋内,还一脸的有些难为情:“我这有点乱,梓辛,你莫要嫌弃才好。”
  刘梓辛一脸不以为意道:“不会,即心这很好呀,比起那些空空的大屋子,我更喜欢即心这里呢,看着就很温暖。”
  廖即心忙让他坐下,自己去给他倒了茶坐在了一旁。
  “梓辛,上次之后也许久没时间去看望你,之前的伤如何了?都是因着我才害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廖即心还挂念着他之前因着自己而受的伤。
  刘梓辛笑笑道:\\\"无事,我这整日都是些各种各样的伤,那点小伤早就好了,即心莫要再为此而感到愧疚了。”
  廖即心还是有些愧意:“你没事了就好,之后出了些小事,我都没能去看望你。”
  刘梓辛也不以为意。
  廖即心继续道:“今日梓辛怎会突然前来?”
  刘梓辛这才好似才想起来一般:“对了,我是为着这而来。”
  说着,刘梓辛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廖即心有些不解的看着那个小盒子,这个盒子他再熟悉不过了,最近日日都能见到这一模一样的盒子,只是今日这送来的人不同而已。
  刘梓辛道:“今日王爷被陛下叫进了宫里,无法来了,我这才亲自前来的。不知之前的礼物即心可还喜欢?”
  廖即心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的看着刘梓辛:“莫非之前的都是梓辛你...”
  刘梓辛也不答话,只是低头喝了一口茶。
  廖即心也似乎将漪袊每日的行为想通了,毕竟一个女子怎会如此用心的每日给自己准备什么物件。
  “梓辛为何如此?”
  刘梓辛听了,表情却压抑不住的有些难过起来。
  将杯中的茶饮尽。
  好似终于决定了的道:“我知道王爷对你是有兴趣的。”
  廖即心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人,好似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般的有些心慌起来。
  刘梓辛淡淡的笑了一下:“不论王爷是因着什么而看上了你,她对你的兴趣是没有隐藏的。”
  廖即心想解释什么,但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
  刘梓辛却反而平静道:“从我跟了王爷那日起,我就知道,王爷不可能只是我自己的,所以他对你上心,我反而高兴,毕竟那人不是别人,而是即心。”
  廖即心看着他的样子自己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却能莫名的感受到他说的这话心中的酸楚与无奈。
  廖即心刚想开口解释什么,却被刘梓辛抓住了放在桌上的手,他继续道:“即心,你不用同我说,我知道,不是你,也会有别人,那我更愿意是你。我早就将你视作我的弟弟,如果你能来,我们以后一起在王府伺候王爷,我是真心的高兴的。”
  廖即心道:“我不会跟王爷的。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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