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备车

  漪袊不知自己竟然不觉间到了这样一处地方,那他将自己带到此处之后又自行离开,独留自己又莫名的竟然沉睡了两日,他究竟是想如何?
  漪袊吩咐道:“备车。”
  管家有些诧异,问道:“夫人可是短了什么?我这就命人给您备下。”
  漪袊微微抬头看着眼前这对她的话提出疑问之人。
  这管家也不知如今这位新夫人是何性子,只得陪着笑脸道:“这外面冰天雪地的,又下雪,您这是要上哪去呀?老爷想必也快回来了,不然夫人再等等?”
  漪袊难得的说了一句:“我要去沧坁。”
  这管家一听脸色一变:“夫人您要去沧坁?那地方可不能去啊,听说如今那里都是死人,还有吃人的怪物。”
  漪袊眉头一皱道:“荒唐。何人让你这么传的?”
  管家忙说着:“夫人冤枉啊,我哪敢这般说。这可不是我说的,现如今外面都这么传的。”
  漪袊不由的问着管家:“外面都是怎么传的?”
  管家才忙道:“如今外面都在传,说因着当朝的那位,为政不仁,为君残暴,草菅人命。知道这处的百姓有难,只图享乐,包庇贪官,不管百姓死活,才让这处的疫病肆虐。而且那处现在不止有疫病,还会人吃人啊。”
  说到这,之前一直在边上的其他的下人也忍不住说道,那声音不大,但却又能刚好被漪袊听到:“是呀,如今可不能随便出去。朝廷不管他们,又不给药不给粮的,这天寒地冻的,饿了吃什么呀,还不是吃小孩,吃老人。可吓人了。”
  “可不是么,而且他们那吃了人还会上瘾呢,吃了还一直都得吃,不吃还会死人呢。”
  “也不知朝廷那如今那太子是怎么监国的,女帝将澜国交给她,她身为女子,只知道享乐,哪管得了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人的死活啊。”
  “这有什么的呀,听说那太子自己就是荒淫无度,还肆意杀人的,她自己恐怕也是个吃人的主。”
  “就是,就是,别说了,太吓人了。”
  “咳~”,管家看着漪袊那越来越凝重的神色,觉着大家都说的差不多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应当是也知道厉害不会想着往外跑了,才出声轻咳,让其他下人们都不要再说了。
  自己继续道:“夫人,外面如今不太平,您就安心在家中等着老爷回来便是了。您出门去老爷该担心了。”
  漪袊若不是今日听到这些传闻,还不知自己的名声何时变得这般不堪。
  她愠怒的伸手拍了一下桌子,吓的面前的那管家身子一颤。
  但管家看到她的样子,也以为是心中对那朝廷的不满,觉得自己应当是说对了。
  又道:“夫人,您也别恼,索性咱这也不靠着那朝廷,我知道您身为女子,也十分的气愤这样的朝廷,可如今您已经住在了老爷的院中了,外面的那些也不是您该想的,您还是安心的待在院中,等老爷回来好好服侍老爷便好,我相信咱们家老爷定然亏待不了您。”
  从未听过有人敢如此同自己说话,眼神斜睨着这个管家,只道:“这是你哪个老爷教你的?”
  管家道:“从前的老爷就在此院中养了好几房夫人。那些女子开始也会想往外跑。不过,等过些时日,也就都在这院中安分守己了。我劝夫人也安心在这休养待老爷回来。不然等老爷回来,知道夫人擅自往外跑,该不高兴了。”
  这管家一直试探着漪袊,但见她只是皱眉拍桌的,而且对自己说话虽然冷了些,可也没有如何失仪,胆子便也大了些。
  想必此人也只是看着不好惹些,可能还有些身家背景,就被老爷带来了,有点架子也是,可也不会对自己如何,便也开始壮着些胆子的拿出他之前对着院中那些女子的样子来。
  更何况自家老爷走之前吩咐了,让自己好好看着这女子,不要让她出门,想必老爷爷是希望她安分些的让自己看住她别乱跑。
  “我劝夫人一句,您趁着如今老爷还未带其他夫人回府的时候,多多的同老爷亲近亲近,不要整日想着出去,不然他日,万一老爷再带回几个女子,您这日子就不比现在这般了。”
  漪袊听着这管家的话,自己堂堂女子竟然被他一男子说成宠室一般,还要同几个女子同时如那后院男子一般的争宠?她心中本就因着廖即心瞒着自己的这些小动作而不快,如今有人愿意往自己这撞,那便也怪不得自己了。
  漪袊毫不留情的抬手一掌就打上了这还在滔滔不绝的这管家的胸口。
  管家被漪袊这用了几成力道的一掌,毫无准备的重重的击到了屋外。
  “啊......噗.....”管家只感到胸口闷的紧,终是忍不住的一口血喷出。
  “咳咳....”众人看着自家的这管家这般的就飞出去,还口吐鲜血,都不由的慌张了起来,纷纷扔下手中的活计,躲到了一旁,看出来了刚刚都低估了这位看似文弱的夫人。出手便是这般的要命,众人一时都生怕迁怒自己,也如这管家一般的下场。
  “你本不配我来教,可如今你非要这般寻死,那也怪不得我,今日没要你性命是看在这是他刚购置的庄子,如果见血脏了这庄子,所以留了你一条狗命,但若再敢胡言乱语,我定然送你去见阎王。”漪袊掏出怀中的手帕,本想擦手,突然看到了怀中这方帕子,想起了这帕子之前两人那般氤氲的情愫,又用它做了些什么,她又将这帕子好生的放在了怀中。
  又出声唤道:“来人。”
  众人都面面相觑,才有个被众人推出来的人颤着身子走到漪袊面前,声音也微微发着抖的道:“夫....夫人.....”
  漪袊之前本想着索性自己也在此呆不长,也就未做计较,可如今越听越刺耳,她厉目看着眼前这女子:“你唤我什么?”
  那女子一时害怕,竟然就那般的跪到了地上:“小....小姐.....”
  漪袊听着也还凑合,便也没多说什么,只吩咐道:“为我盥手。”
  那人领命慌忙的跑下去准备了。
  漪袊这才抬头看着门外那趴在那处,没人敢上前扶起的管家。漪袊走道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之人。
  这处总归不是自己的庄子,也不好得如何发落这人,只命人将这人抬下去,别让人死了。
  那管家也不该再如何放肆,只得装死的等着别人将他抬下去。
  漪袊走回屋内盥手,问着站在身侧的女子。
  “现在能备车了吗?”
  那女子一听道:“回,回小姐,如今庄子上并无可以给夫人出行的马车。”
  “你说什么?”漪袊看着那女子道。
  那女子慌忙解释道:“不该欺瞒小姐,庄子上真的没有马车能出行。之前有的已经被老爷都派出去了,如今都还未归。小姐想出行,恐怕得再等些时日才行。或者等老爷的马车回来。”
  如今不敢有所欺瞒的告诉了漪袊。
  漪袊听了也料到了此事,毕竟他千辛万苦的将自己带到此处,再让自己能轻易的就出了庄子,那一切岂不是白白的做下。
  如今沧坁有陆灵在,也不会出什么错乱,只是她知不知道,今日自己所听到的这些传闻。
  总归,此时漪袊也是回不去的,索性也就在此等候,他也不能将自己永远隔绝在此处。
  漪袊思及此处,也就不在急着回去,反而有了心思的准备好好的大量着个庄子。
  对着自己身边的小丫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不曾想着主子刚刚还一脸厉色,如今却忽然问起自己的名字来,有些未曾反应过来,但也是直接道:“回小姐,我叫春芽。”
  “来这多久了?”
  “三,三年了。”
  倒是个简单的名字,漪袊吩咐道:“嗯,那这庄子你也算熟悉,那我在这的这几日,就你来伺候吧,一会带我去逛逛这院子。”
  春芽本是个院中一个不起眼的洒扫下人,所以才在大家都怕这个女主子的时候,被推来答话。如今听到这女主子的话,也不知是自己的幸事,还是不幸,毕竟这主子看着并不好伺候,还阴晴不定的。
  “是....那我带小姐去四下转转。”春芽只得硬着头的答道。
  “走吧,顺便给我说说这庄子的事,还有你们这前老爷和他的那些位夫人的事。”漪袊总归也无事,索性听听这男子当家究竟是个何种情形,觉得有些新奇。
  春芽只得领命的带着漪袊到院中四下看着。
  “嗯,布置的倒也有些韵味。看来你们前主子也是个懂得风雅之人。”漪袊看着这一院的风花雪月之境道。
  春芽道:“回小姐,这并未前主子布置的。”
  “哦?”
  “之前的主子是个家中做了些生意,祖上又有些基业的人,所以能再次养些个夫人,那些夫人要多是附近农家长得好看的女子,所以摆设自然不是这般,都是些金器。他们都好似特别喜欢金器,所以将这处装扮的也都是些金饰。”
  说着又指着如今院中开的正盛的红梅道:“这处原来是放了一株挂满宝石和金叶子的金钱树。这处是一株金牡丹,那里是一只金蟾。这些就连晚上都十分的耀眼。”
  漪袊听着她说的这般样子,想象着之前的之景,不由的轻笑了一下,如果这样的雅院中放置那些,得是怎样的一般景致。
  春芽看着这位女主人总算不似之前那般的骇人神色,忙继续道:“如今这些是老爷买下以后才命人赶制出来的。这些个石子的摆放,还有这搬来的几株腊梅,还有这处将金钱树,被老爷换了如今这株红梅。老爷说如今这般的季节,只能放红梅,其他的待他人主人来了再换也不迟。想来老爷说的主人应当就是您了。”
  漪袊听着这小丫头说的,忽的想起自己多年前也为廖即心在自己的那处王府中置了一处院子,也是那般的用心揣测着他的喜好,精心的备下,时至今日都未落匾,在待着它的主子回来为它提名。
  漪袊轻笑,他竟然同自己做了同样一般之事,只是他这已经让自己见到了,可自己那处却不知何时才能交于它的主人手上。
  春芽看着这主子不仅心情好了些,如今还带了笑意,想必是喜欢听自己说这些的,她就更加卖力的说着如今的老爷对这处庄子做了些什么改变的,漪袊也就静静的跟着她逛着这处院落。
  不知不觉间的逛到了自己之前与廖即心所在的院子。
  自己也未曾逛过,走到那处高台前停下了脚步,眼中还是那日廖即心在上面起舞的样子,那一招一式,一颦一笑,之前未曾发现,如今却觉得这景莫名的熟悉之感。
  她踱步到自己那日所坐的位置,看向台上,有走了几处其他的位置,再看向台上,终于发现了到底是何处自己觉得怪异。
  那日,只有自己一人坐在院中,可自己做的却是偏位,只因着主位处也放了一株红梅,自己才没发现,如今那处空出来,才发现,为何自己会被安排在那位置上?明明就是不坐在主位,坐在另一侧也是好的,另一侧还在梅树下, 闻着梅香,看着剑舞岂不是更是美哉?
  她不信廖即心没有发现,那只能是一个原因,他故意安排自己坐在那处。
  漪袊来回在台边到自己的桌子边徘徊着,春芽也不敢出声打扰这位主子,只能静静的站在台边等着。
  漪袊看着春芽的位置觉得有些不对,于是又让她走上台子,走到了一个位置。走定后漪袊发现,那正是那日廖即心所站的位置,不是台上的中间,而是自己做那位置观舞最佳。
  漪袊回想着,这莫名的熟悉感,忽然想起,自己上一世是不是也是坐在了那个位置上看了韩景铭的剑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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