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道真相

  漪袊知晓自己的这医术不敢动他分毫,怕自己再伤了他。
  索性白日她将这宅子转了一转,如今去寻人也没有这般的困难。
  “来人,沁幽!”漪袊站在前厅唤着沁幽。
  沁幽与沁梅本是看着自家主子被人抱进房去,本以为已经无事,可谁知这才不到一刻钟,便跑出来了,看着神情也不似寻常,她突然间想起什么,慌忙就转身跑进了房内,将自己的药箱拾起,迎上了漪袊。
  沁梅本是在收拾着带回来的物件,见沁幽如此也忙跟着放下东西的跑出来。
  看到的便是漪袊这衣衫不整的样子,心下一惊。但此时也顾不上什么,也上两人往小院跑去。
  沁幽跑进来就见到廖即心被扯开了衣襟躺倒在床上,身前的白纱也已经被染红,她上前慌忙的放下药箱。
  沁梅晚了她一步,刚进门就被漪袊拦在了门口,她本想冲进房内,可漪袊却又抬手阻挡了她,她着急的想往里看看廖即心究竟如何了,但漪袊却随着她的动作阻拦着。
  “你在这,她是医者。”暗中意思就是所以她能进,你什么都不是,你不能。
  沁梅满脸焦急的还是不死心的看着屋内。
  沁幽将他身上如今的白纱拆下,伸手道:“剪。”
  漪袊听到转头往屋内走去,可却愣在了原地,她才来怎会知晓剪在何处。
  “在哪?”漪袊出声问道。
  沁幽也是才来,如今忙着照看伤势,她皱着眉的转身看了漪袊一眼。
  “我知道。”沁梅一把将挡住自己的漪袊推开,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又重复了一句:“我知道。”
  漪袊被她这重重的推搡一下,身子一倾,转头又看向屋内的两人身影。
  沁梅忙从柜中将找到了递给沁幽,沁幽又让她递着药箱中的其他物件。
  她也忙上前,问着:“还需什么吗?”
  沁幽头也没抬的道:“去寻身干净的衣物来。”
  漪袊又是一愣, 虽然自己那日见到他去换衣,可却不知他的究竟在何处。
  沁梅道:“殿下,您就待在这吧,屋内的物件都是我放的。”说罢又起身去了内间。
  漪袊看着忙碌的两人,自己却同一个局外人一般丝毫帮不上忙。明明他如今这般重的伤,自己才是应该在他身边的人,可如今的自己除了站在此处,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水。”沁幽又道。
  漪袊看了一下屋内,将铜盆端来她面前。
  沁幽伸手去拿巾帕给廖即心擦拭身上的血渍。
  漪袊抬头看着廖即心腹上的伤,如今看不出又多深,可却长约寸余,这应当是什么利器所伤,可如今以他的武艺,是谁能将他伤成这样。
  “你这是嫌爷伤的不够重,还要让他才好的风寒再染一次吗?”沁幽此时着急,口中自是没有好语气。将巾帕重重的扔回了盆中,漪袊被这盆里的溅起的水撒到了脸上,冷得她一抖。
  好冰。
  手中的铜盆也未端住的“铛”一声落在了地上。
  沁幽被这声音一惊,转头瞥了漪袊一眼, 但也未多说什么,只是回过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发现廖即心也被这一声惊扰的眉头微微皱起。
  沁幽看了心中更加不快。
  沁梅这时已经取了衣物回来,忙把衣物放在一旁,去桌上取过热茶,将盆中的巾帕拧干,又将热茶倒在其上。
  “沁幽,先用这个吧,别冻着爷。”沁梅道。
  沁幽拿过巾帕轻轻的蘸着廖即心伤口边的血痕。
  沁梅又转身将漪袊掉落的铜盆取过“殿下,您千金之躯,做不来这些,这些伺候人的事儿还是交给我们吧。”说完又转身端着铜盆出门去了。
  沁幽也不再看漪袊,只忙着手上将自家主子身上擦净,“站在那等主子咽气吗?”
  漪袊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听到声音忙回过神的往床榻上看去。
  沁幽着急,看她还站在那不动身,又道:“赶紧过来扶一下啊。”
  漪袊这才知晓她是何意,慌忙走到床榻边,想将廖即心拉起,可他如今腹上有伤,却不能如此。
  “上床抱起来啊,这都要我教吗?”沁幽如果不是自己一人无法替廖即心包扎,她一定不叫这人。
  漪袊忙爬上床,将人小心翼翼的抱起,沁幽看她一眼,才动手将手中的白纱又重新缠到了廖即心的伤处。
  漪袊看着那处伤一点点的被包起来,可她却无法忘记这白纱下面是何种的骇人。
  两人终于忙完将廖即心的里衣穿好,又将人放回床上躺好。
  沁幽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自家这主子那日收了伤,还坚持坐着马车赶回来,她本就担忧自家主子伤口会裂开,结果刚刚被那一幕震惊的竟然忘记了此事,自己真是该死。
  漪袊将他安置好,才坐在床榻边,握着他如今冰冷的手问道:“他这伤是何人所伤?这几日发生了何事?那日他还没有这个伤。”
  沁幽如今替自家主子不值,殇国那么多的女子为他倾倒,还有那么多温柔如水懂得照顾人的女子等着自家主子,为何非要与这个不会,也不会照顾人的女子纠缠不清,还为她做到这般。
  她不想同漪袊说:“你等人好了自己问啊。”
  “到底是何人敢伤他至此?孤定然将那人碎尸万段。”漪袊看着廖即心这如今才发现有些苍白的脸道。
  “碎尸万段?殿下,你只用在这。不给爷添乱,等着爷将一切都安置好了再让您坐享其成便可。”沁幽轻斥。
  “这是何意?”漪袊抬头看向沁幽。
  “何意?你自己问爷去吧。”沁幽转身就去收拾地上的药箱,结果发现漪袊刚刚撒了的水有些也撒在了她的药箱中,让他的有些药品都这么被毁了。
  “成事不足。”沁幽低咒一句。
  漪袊如今也不论她说了什么,只想知晓他到底做了什么。
  漪袊走过去:“你箱中之物待回京,孤可以百倍千倍的还你,只要你先同孤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沁幽蹲在地上抬头仰视着这如今站在自己面前这高高在上的人,十分厌恶的瞥了一眼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又复低下头,收拾着自己如今遭了殃的药箱。
  漪袊伸手将眼前的人一把拽起,让她看着自己:“孤在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漪袊如今已经耐性全无,如果不是因着这人是廖即心的人,自己早就动手了。
  沁幽被人这般一把扯起,心中也是不断的火气上涌,就听到门口有人走来。
  沁梅刚端了热水进门,就看到沁幽被那高贵的太子殿下拽着一只手臂,那人一脸威胁的样子。
  沁梅慌忙将手中的铜盆放在一旁,跑上前去,一把推开漪袊。
  漪袊一时不查,竟然就被她这用尽全力的动作推得一个趔趄,又因着地上刚刚自己破泼洒的水而摔坐在了地上。
  “你做什么?你当真以为自己是太子殿下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虽然我们都是一介蝼蚁,可也不是能被你这般欺辱的。”沁梅将沁幽护在身后道。
  漪袊被这一摔将脾气好似真的摔没了些。她并不打算起身,就这般的坐在原地,抬头看着沁幽:“孤只想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他如今什么都不肯同孤说,孤只想护着他,可他如今却在孤眼皮底下伤的如此之深....”漪袊转头看向床榻上如今还在沉睡的人。
  “孤已经失去了他一次,孤不想再失去他第二次。他好不容易才肯回到孤身边,可却带着无数的秘密,什么都自己扛着,可孤是女子,怎能这般的看着自己的男挡在自己身前,他该是被孤好生的护在身后的才是。”漪袊突然不知为何,就说了许多自己不想说的话。
  眼前的两人看着这么坐在地上的漪袊,看着她看着自家主子眼圈微微的红了。
  沁幽伸手拍了拍挡在自己身前的沁梅的手臂,走上前来将漪袊扶起。
  “爷他不说自有他不说的理由,虽然我不知你与爷之间到底是何纠葛,可是我只知道,如今的你不值得爷为你做这么多。”沁幽将漪袊扶着走到桌边坐下。刚刚自己的那股火气也慢慢的散了。
  “那我该如何?我如今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他置在这庄子上,看着他带着一身的伤回来,问你们又不肯告诉我,只道他为了我如何,可我却完全不知晓,我想护他,可我却丝毫没有机会。难道还要我从这跑出去,将他所作所为都彻查清楚不可吗?我不想如此,他是我心悦之人,不是犯人。”漪袊问道。
  沁幽思索片刻,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廖即心,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坐在了桌边:“好,我告诉你,但你如果对爷不好...”沁幽没有再往下说去。
  她只是继续道着自己与自家主子这些日子到底经历过什么。
  而她今日说出的原委同那日在村子上同漪袊说的或许有一点的相似之处,可却又大相径庭。
  她回忆着那日,自己同自家主子离开京城之后,发生的事。
  她主子与她不要命一般的往这边赶路,两人几乎没日没夜的赶路,只有马累了的时候才会停下稍作休整,接着又继续赶路。
  主子就为着追上之前派来北方的那些药材和物资,生怕路上出什么事。
  可真的被自家主子料中,那些物件果然半路有人心怀不轨,自家主子赶过去已经晚了,那些东西被人劫走了一半。
  主子本想将那些物件抢回,可他本就多日未曾休息,而那些人一看就是有人故意安排在这条去北方的路上的,手上功夫自然都是不俗的。
  主子同他们缠斗虽然不落下风,可双拳难敌四手,虽然最后还是护住了些物件,可终究还是大大小小的受了许多的伤。
  漪袊听到他受伤,心中一紧,那时该是多么的凶险,而为的却是...而那时自己在干嘛?自己在听那些老顽固在那理论些毫无用处的言语。
  “他的伤如今如何了?那些人可知是何人?”漪袊问道。
  “不知,爷没有与她们多做纠缠,只说北方更要紧,所以只要躲开了便好。”沁幽道。
  漪袊听了心中暗自记下,让她继续道。
  沁幽说着他们本就拖着这样的队伍来到了这北方,可发现这处的官家并不买账,他们不要主子的东西进城,还百般刁难主子,看着好似并不着急这些东西去救这郡中的百姓。自家主子本想从明路走,可是却行不通,最后只得一面与她们周旋,一面让他们带来的人去暗中调查郡中之事。
  当主子得知城中的百姓苦不堪言之时便决定不在与那些狗官以礼相待,只得手底下见真章。
  “是哪些人?”漪袊问道。
  “还能是谁?这处如今最大的不就是你们朝廷的郡守大人。”沁幽想起那人那副嘴脸就觉得恶从心生。
  那人当时对着自家主子那些歪心思,还有灌了自家主子的那些酒,还有那些轻薄之语,她说出口都觉得臊得慌。
  可那也只是自己知道的,有时候主子不带着自己,还不知那人是何种的不要脸的行径对着主子。
  漪袊听着沁幽的话,后悔着自己识人不清,错将豺狼当绵羊,早知自己就该将那人给直接斩了。
  沁幽看着漪袊的样子,感觉到她的怒意,也未停下的继续说着之前的事。
  她想起自家主子之前强行打开了这郡守的守卫,将东西运进来之后,可百姓又完全防备着他们,用石子用各种的物件砸他们,要将他们赶走,因为他们被之前的人给弄怕了,如今他们再也不相信任何人。
  之后就是她同漪袊之前说的那般,自家主子终是让这些百姓相信了他们,也愿意让他们医治,本以为就将他们治好便好, 可是当他们住在这些农家之时,半夜跑来许多骇人的人他们才知此处没有那般的简单。
  他们见到了不知之前被这些村民关在何处之人,他们才知道这些村民根本没有相信他们,只是想将他们骗进来,用这些可怕的人来将他们收拾了,再将东西抢下。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