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可爱的老头

  李平安这种行为,说好听了是坚持自我,实际上,其实也算是不识抬举。
  如果他能一直坚持不入行,那张玉泉还会夸他一句有志气。
  可是现在,他却又入行了,这就是出尔反尔,也就难怪张玉泉会那么生气了。
  李平安自知是他自己理亏,自然也就不会把张玉泉的冷言冷语放在心上。
  甚至他还主动放低了姿态,朝着张玉泉深鞠一躬,满脸惭愧地开口道:
  “张爷爷,您别生气,之前是小子脑子转不过弯来,这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您的好意。”
  “如今我已经想通了,长辈留下来的遗嘱虽然重要,可再怎么样也没有活着的人重要,我要让我的家人过得好,所以,我才会违背自己的坚持。”
  “张爷爷,我知道您老人家就是气不过我以前烂泥扶不上墙,也不是真的厌恶我,所以……还望您能海涵,千万别因为我这么个不争气的小子,就气着自己的身体。”
  而上官婉清也是跟着帮忙求情道:“张爷爷,小李以前不懂事,才会那么辜负您的期盼,如今他已经懂事了,您就别跟他计较了。”
  张玉泉本来也不是真的要跟李平安闹脾气,所以听到这话后,神情便也缓和了下来。
  不过碍于面子,他还是故意板着一张脸,没好气地说道:
  “不争气的臭小子,现在知道好歹了?真是个没出息的,白白浪费两年的时光,要是两年前你能听我的,你现在估计快能出事了。”
  “算了,老头子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自己来问我,我没空在这里陪你。”
  说完便回到客厅的茶台前,自顾自地开始泡茶。
  上官婉清见此,无奈地苦笑道:
  “你之前可是把张爷爷气得不轻,我本来都以为他肯定不会再搭理你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是没跟你计较,看来你的捡宝天赋是真的很好,好到张爷爷到现在还对你惜才。”
  李平安闻言,也是不由苦笑:
  “张爷爷是个好人,他一直都想让我跟着他学鉴玉,是我自己以前不争气。”
  “不过张爷爷本来就不是个心眼小的人,他老人家哪里会跟我计较啊!”
  “得,我算是白担心了,看来你早就把张爷爷的心理,拿捏得清清楚楚的。”上官婉清娇媚地翻了个白眼,轻哼了一声。
  然后转到吧台,拿出一串钥匙塞到李平安手里:“喏,这是每个橱窗的钥匙,上面都贴了号码,你自己慢慢研究吧!”
  说完也不等李平安回答,便转身走回了贵宾室。
  李平安也没有客气,他看着那些橱窗里头,正闪着各色光芒的古玉,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
  只想赶紧把上头的灵气,全部都吸收。
  他果断地打开橱窗,拿出一块冒着白色,光芒也有些微弱的玉佩。
  玉佩上的灵气,在他的手指触碰到的瞬间,便全部进入他的身体。
  “咦……”
  在灵力入体的那一刻,李平安突然发现,这次的灵气和以前吸收的好像不太一样。
  之前的灵气入体时,会有一种微凉的感觉,灵气流淌过的地方,都会浑身舒爽。
  可是这一次的灵气入体,却是温热的,甚至还有一种微弱的灼烧感。
  只不过,这种灼烧感并没有给他带来不适,只是微微有点出汗。
  而出汗之后,便出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畅快感,就像是身体有什么东西被疏导开了一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灵气入体感觉不同,但是李平安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却发现身体没有任何异常。
  而汇集在他指尖的灵力总量,也确实增加了一点。
  他之前救沈清河的时候,灵力消耗了接近大半。
  后面虽然因为那只三河流的葫芦,稍稍恢复了一点,可也最少还有四分之一左右的消耗。
  李平安之前大致算过,他先前所得到的灵力,大头其实都是之前苏玉心脖子上挂着的那枚玉蝉。
  那枚汉代玉蝉,虽然挂在我人脖子上实在有些不太吉利,但以正宗汉八刀,所雕刻出来的玉蝉,其珍贵程度不用多说。
  他后面所捡的漏,虽然也让他赚了快要千万的身家,那些东西加在一起的灵力总量,都不到那只玉蝉的一半。
  而那一半灵气当中,在藏宝斋里捡漏的那只明代皇帝私章,贡献了其中的三分之二。
  李平安原先以为,今晚上所蕴藏的灵力数量,是和年代以及珍贵程度有关。
  可是现在看来,他猜测好像有失误了。
  因为他刚刚所拿的这枚玉佩,无论是光芒的颜色,还是光泽的亮度,也就和他先前所捡漏的三河流葫芦差不多,按理说灵力的数量也差不多才对。
  可李平安却明显感觉,玉佩上的灵力数量,要比三河刘葫芦上的多上至少一倍。
  再加上这不同寻常的温热感,他不得不有所怀疑。
  而在这个时候,原本说自己很忙,然后坐在边上喝茶的张玉泉,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李平安身后。
  见他拿着一块玉佩神情变幻不定,便故意做出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开口问道:
  “怎么?连这么一块古玉都看不明白?看不明白也就算了,也不懂得来求教,我看你也是越活越回去了!”
  李平安听到这话,连忙回过头来,恭敬地朝着张玉泉苦笑道:
  “张爷爷,让您见笑了,我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恶补文物资料,这不,看到这块玉佩之后,就想着用最近这段时间恶补的资料,来好好对照一下。”
  “哦?还做过功课啊!”张玉泉瞟了他一眼,便又问道:
  “那你说说看,你对你手里这块玉佩的看法,要是你说得对,那说明你的天赋,没有因为这两年的耽搁而浪费,我会将我自己写的鉴玉手札送你。”
  李平安听到这话,顿时大喜:
  “张爷爷,你此话当真?”
  “我可不像你,喜欢出尔反尔。”张玉泉不屑地轻哼道。
  李平安听得眼睛发光,喜不胜喜。
  然而就在这时,两人的后面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
  “小叔公,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所写的鉴玉手札,那可是咱们张家的宝贝,你就算是要传,也应该传给我这个自家人,怎么能够传给一个外人?”
  李平安听到这话,立马转头看去。
  这才看到一名约莫二十五六的青年,这一脸愤怒地站在张玉泉身后,满脸怒火的瞪着自己。
  李平安想了想,确认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之后,便朝着张玉泉问道:
  “这位是?”
  “哦,他叫张文浩,一个不重要的人,你不用管他。”张玉泉撇了那青年一眼,便直接选择了无视。
  张文浩听到这话,更是气得脸色铁青,愤怒地大吼道:
  “小叔公,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做不重要的人?我可是你的亲侄子!我是你的亲人!”
  “还有,我都已经跟着你大半年了,在这里任劳任怨地干活,从来没有二话,你自己也说过,只要我踏踏实实的跟着你干,你也会用心教导我鉴玉。”
  “如今倒好,竟然要将你最宝贵的鉴玉手扎,给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却不给我这个亲侄子,还说我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你怎么可以如此无情无义?”
  “我无情无义?”张玉泉直接气笑了,满脸嘲讽地说道:
  “我13岁就被你爷爷联合其他姐妹赶出家门,这么多年以来,你们这些所谓的亲人,可曾来看过我一眼?”
  “若非去年我在鉴宝协会露了一手,微微有了几分名声,就你们家这些拜高踩低、无情无义的东西,你们又怎么会认我这个小叔公?”
  “你们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你当我会看不出来?还一上来就想让我辞职,去你们店里当鉴宝师,我呸!”
  “你们不就是想要让我回去,给你们当摇钱树赚钱嘛!做你们的春秋白日梦吧!”
  张文浩闻言,脸色微微有些凝滞,连忙又说道:
  “那……跟我也没有关系啊!那都是爷爷他们的主意,我是一心一意认你这个小叔公的。”
  “我都已经想好了,以后我为你养老送终,反正你也没个子孙后代,有我这个侄子在,你的身后事也能有个着落。”
  “而且,我也是诚心想要学鉴玉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跟我父亲他们断绝关系,一个人来这里求学。”
  “小叔公,我知道你对我爷爷他们心怀怨恨,可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不能把对他们的怨气,投注在我身上啊!”
  “还有,手扎的事情是你亲口说过的,你说的只要我好好跟着学,将来就会传我衣钵,你现在却要将手扎给别人,那我可怎么办?”
  说着说着,他竟然还使劲挤出了两滴眼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李平安若不是看到,这小子虽然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可看着他的眼神当中,却充斥着浓浓的怨恨的话,好不好还真会信了他的委屈。
  但是现在嘛!
  李平安心里就只想冷笑了。
  李平安和张玉泉认识三年,他的来历也多少有所耳闻。
  张玉泉虽然名不见经传,但其实出生不低。
  他们是缙云城张家的人,只不过四十多年前,就已经离开了张家。
  张家主做珠宝玉石生意,在风光时期,可是有着几十家分店,有着足足20来个亿的资产。
  不过,那都是十来年前的老黄历了,如今的张家因为经营不善,日渐亏损,几十家分店已经只剩下十来家。
  即便是剩下的这10来家店,也只是苟延残喘,如果没有办法去盘活,迟早也逃不过覆灭这条路。
  而张玉泉如今60多岁,但是他在红月斋却已经呆了四五十年。
  当时,年仅十三岁的张玉泉,遭遇了父亲去世,家族兄弟为了竞争父亲留下的财产,不择手段。
  他才十三岁,在这场家族争斗当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竞争力,很快就被他的那些兄弟算计,背上了一个偷窃族中藏宝的罪名,被打断了一只手,赶出了张家。
  走投无路之际,是上官婉清的爷爷让他带回店中,找人治好了他的手,教他安身立命的技艺,引导他做人的道德准则。
  说是收他做弟子,实则当成亲儿子。
  如此恩情,张玉泉便决定留在店里,一生都不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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