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想通

  “包子,我是不是和那些坏人一样坏。”林姝搂着包子喃喃地道。
  她脑中不时闪过那些画面,甚至觉得自己和那些人一样草菅人命。
  不然,为什么会主动杀人呢!
  ‘汪汪汪~’(小主人不是坏人,那是为民除害。)
  包子趴在她膝头,又叫又摇头。
  见小主人依旧皱着小眉头,干脆在院子里又蹦又跳地逗她开心。
  “噗~嗤!包子,谢谢有你。”
  看到懂事的包子,林姝愁云散去重拾心情。
  她生怕杀人的事被发现,不想在此停留,搂着包子道。
  “包子,我带大黑出去了,你看好家哈!”
  ‘汪汪汪~’(包在包子身上。)
  “咱家包子真乖!m~u~a~”
  林姝欣慰地给包子一个响波儿,逗得包子围着尾巴打转,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
  “哈哈哈!!!”
  林姝开心地大笑,心头的阴霾尽散,冲牧场大喊一声。
  “大黑,快回来。”
  ‘嘚儿~嘚儿~嘚儿~咴咴咴~’
  大黑扬蹄飞奔而至,前蹄刹在小主人面前,大大的脑袋亲热地与小主人打招呼。
  林姝一个趔趄,赶紧抱着大黑的大头,笑骂道。
  “大黑,你又调皮。”
  “咴~咴~咴~”
  大黑咧着大嘴傻乐,鼻子吐出一道粗气,亲昵地轻蹭小主人。
  它喜欢风驰电掣的感觉,特别是超过一匹匹四脚兽时,头都能昂到天上去。
  …
  林姝给大黑套上围脖,牵着缰绳与包子挥挥手闪出空间。
  “姝儿~”
  “姝儿~”
  风中传来压抑的声音,带着低泣似在嗓间滚动。
  林姝耳朵微动,仔细听时只有风中的沙沙声。
  她不敢在此停留,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儿在鼻尖萦绕,令人阵阵干呕。
  林姝牵着缰绳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在枯草中,大黑对干巴巴的枯草视而不见。
  此时,林姝完全熄了去城门口的想法。
  她曾听林爹说过,那里有许多难民滞留,更是混乱不堪。
  于是沿着河边往回走,夜里遇到的人相应就少很多。
  …
  “姝儿~姝儿,你在哪儿。”
  林二壮的心不住地往下沉,抹一把脸,早已泪满痕。
  “姝儿,娘的姝儿啊!”
  吴氏踉跄着跟在后面,不知跌了多少次,依旧哑着嗓子喊。
  林姝脚步一顿,这次风吹来的声音很熟悉。
  “爹!娘!”
  这一声,林姝喊得情真意切,好似在沙漠中行走的人见到绿洲。
  她三两下爬上大黑背,仰头大喊。
  “爹!娘!”
  “是姝儿的声音,是姝儿!”
  林二壮喜极而泣,又哭又笑地摇着吴氏肩头。
  “是咱们的姝儿,是姝儿。
  哇,娘的姝儿啊!你让娘找得好苦啊!”
  高兴过头的吴氏,又表演上绝技,林姝听在耳里却美妙无比。
  “娘,我再也不嫌弃你哭了。”林姝喃喃地道。
  …
  三人循着声音相汇,吴氏又是一番抱头痛哭,父女俩只能无奈地摇头。
  林姝并没说杀人的事儿,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她不想被人当成小怪物。
  哪怕,那人是这具身体的爹娘。
  因为,人在特定的情况下,会口无遮拦地啥话都说。
  经历这次分散,林姝也想了很多。
  河边,一家三口坐在车辕上,人手一冒尖饭盆,埋头哐哐造。
  饭后,吴氏收拾碗筷去河边清洗,父女俩一眼便能看到她。
  “爹,我们还要等下去吗!”
  “……”
  林二壮沉默良久,大手落在林姝头上,轻声道。
  “姝儿有什么想法。”
  “听你的意思,城外的难民越来越多。
  我觉得再待下去,很可能会发生前段时间的事情。
  走散的人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咱们还不如去下一个城镇。
  还有,爹不觉得城里的刺杀有问题吗!”
  林姝脑中不由想起飞过客栈的黑影,还有突然出现在南城门的刺客。
  这一切都说明事情大条了。
  怎么说,也看了那么多电视剧和小说,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不然,很多人的小命儿都保不住。
  …
  “咱家人一个不少,天亮就走。”林二壮决绝地道。
  “还是爹英明!”林姝拍马屁道。
  她钻入车厢,放出一袋黑面、一袋掺合了谷糠的陈米,每袋只有二十斤。
  想了想,又拿出小半罐粗盐,一小罐腌黄瓜条,一叠从姥爷家收来的豁口碗。
  一家三口回到凹地时已是半夜,坐着打盹的吴一刀听到动静猛地睁开眼。
  看到熟悉的大黑,老头儿就知道是他的乖孙孙回来了。
  他眼圈儿发红地看着那个小身影跳下骡车,伸出双手将冲过来的小家伙抱着。
  “乖孙孙哎,别再吓姥爷了。”
  “姥爷,你哭了,嘿嘿!”
  林姝笑着投喂老头儿一番,才将人哄睡着。
  两个受伤的哥哥,被她摇醒重新包扎伤口,吃到熟悉的饭菜时眼泪叭嗒掉。
  “小妹,我们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两少年纷纷表达誓言,更是拍着胸脯保证连连。
  林姝只是笑笑,并没把两人的话当真。
  未知的路还有很远,谁又能预料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呢!
  …
  行驶在路上的骡车,引来众多觊觎的目光。
  林二壮、林宏义、林宏田各提一把雪亮的砍刀,虎视眈眈地盯着来往的难民。
  赶车的吴老头儿,手中的长鞭甩得呼呼响,一旦有难民靠近会毫不留情的抽过去。
  车厢内静悄悄的,谁也不敢发出声音,无论大小手中都捏着趁手的武器。
  或棍子,或石头,或铁勺,或铁铲。
  林姝抱着铁棍靠在后车厢壁,从缝隙中看向外面。
  拖家带口的难民走在烈日下,眼神麻木而空洞,还有好些人带着伤。
  伤口因处理不及时散发出阵阵恶臭,与身上的汗馊味儿混合在一起,吸引来一群群绿苍蝇飞舞。
  ‘蹄~哒~蹄~哒~’
  一辆华丽的马车与骡车并排而行,铃铛声留下香风阵阵。
  风吹起马车上雪白的帘子,一位美妇以手帕捂面,蛾眉轻皱。
  头上珠钗叮当响,华丽的衣着与外面的难民格格不入。
  一些难民眼中流露出贪婪之色,指着马车方向交头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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