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说清，忙碌

  沉裕去板栗树下站了会。
  在地坝摸了摸躺着睡觉的咪咪，小声的说：“咪咪，一定要长命百岁。”
  回到屋里，沉樱突然搭话：“成绩快出来了。”
  沉裕：“嗯。”
  沉樱：“你对我们，用的着这么冷淡吗？”
  沉裕不想说话，直接抬脚就走了。
  沉樱坐在电视机前，沉裕躺在床上。
  沉樱：“别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
  沉裕笑出了声：“什么叫不该喜欢。”
  沉樱：“不要以为没人看见。你就可以肆无忌惮。”
  沉裕：“我干什么了？”
  沉樱：“中考回校那天车上，游乐场，昨晚的游乐场。”
  沉裕眼神一凛，“你监视我？”
  沉樱：“没有。碰巧有人看见了。”
  沉裕：“看见什么？”
  沉樱：“你们牵手，你和她家人一起。”
  沉裕：“你和你朋友不牵手？”
  沉樱：“至少我们只是朋友关系。”
  沉裕：“你能证明我和她不是吗？”
  沉樱：“话说到这里。你要是喜欢女生，家里不会同意。你也没资格喜欢别人。”
  “她的家庭条件有多好，你们差的有多大，你心里清楚。”
  “她的家人对你客气，那是人家有礼貌有教养。”
  “你是什么样子，你自己知道。别耽误别人。”
  沉裕没有说话。
  沉樱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沉裕的心一点点下沉。
  沉裕整个人和心都被撕裂着。
  沉樱看着闭着眼的沉裕，回房去了。
  深夜，沉裕拿起手机。
  在和郁烟的对话框里，打了半天的字，又删了。
  隔了好久，沉裕打下了：对不起，我后悔了。
  郁烟回家就睡了，压根没看见消息。
  沉裕把郁烟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沉裕给谢桐发了消息：有人找我，别管。
  把手机关机了。
  又陷入了黑暗里。
  黑暗里隐隐约约的有抽泣的声音，但听不真切。
  沉裕不相信一见钟情，但她自己好像就是。
  她以为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时间久了就淡了。
  现在她知道，感情不能按时间来算，时间长短和感情没有关系。
  有的人相遇的那一刻就是余生或者刻骨铭心；有的人纠缠多年，却没有什么印象。
  沉裕不认同门当户对，不认同家庭差距会影响感情，她认为只要两个人的感情坚定，就可以走下去。
  但有时候不得不承认，门当户对会解决很多问题，家庭差距也会影响两个人，一个人对自己感情的不自信，这些影响就会无限放大。
  这一晚，沉裕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和郁烟坦白了，两个人在一起了，但两家的反对，别人的眼光，这些都坚持下来了，虽然很累，但沉裕精神的崩溃，让一切都成了泡影。
  沉裕突然睁开眼睛，她被吓醒了。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沉裕突然笑了一下，笑的自己。
  沉裕起床，看了看咪咪还在睡觉。
  沉裕吃了早饭，就扛着锄头，背着背篓去了地里。
  她觉得她需要做点什么，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空闲。
  天气很热，早上八九点都已经太阳悬挂，照得人，心惶惶的。
  地里的沉裕，已经汗如雨下了。
  沉裕随手擦了一下汗，汗水进了眼睛，眼睛有点痛。
  沉裕找了个阴凉处，一屁股坐下。
  看着被烈日照耀下的田地，沉裕微微抬头，看了看太阳，尽管迎面吹来的风是燥热的，但沉裕却莫名喜欢这种感觉。
  沉裕坐了会儿，拿着锄头又开始刨地了。
  沉裕这边正干的起劲，郁烟那边差点暴走。
  郁烟回家了，其实睡的挺好的，这几天在外面，睡的也挺好，但家里有不一样的感觉。
  郁烟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
  她把手机打开，里面有很多消息，她一一回复。
  她看到沉裕的消息了，还在雀跃，那个木头竟然主动发消息了。
  不过她看清内容了，她看到沉裕发的，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
  那个早上信誓旦旦说不会的人，却在晚上就反悔了。
  郁烟无比后悔，想收回她自己说的那句话。
  她给沉裕发消息，想问为什么。
  她发现，发不出去了。
  她马上给谢桐打了电话，谢桐接通了。
  谢桐的声音还带着睡意，“怎么了？这么早打电话。”
  郁烟：“你能不能联系上沉裕。”
  这句话让谢桐瞬间清醒了，“你等会，我等会打给你。”
  谢桐挂了电话，立马翻了消息。
  果然，看见了沉裕发的消息，没头没脑的一句，加上郁烟打来的电话，她知道这两人肯定出事了。
  谢桐把电话拨了回去。
  郁烟：“能联系上吗？”
  谢桐还是决定说实话，“郁烟，你们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郁烟突然笑了一下，“我倒想我们昨晚发生点什么。”
  谢桐：“郁烟，你在厨房说的话，还算数吗？”
  “你说她可以随时离开。”
  郁烟轻声道：“算数。”
  谢桐觉得这糟心的事，哎。
  谢桐：“郁烟，沉裕不让我帮忙联系。如果你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那就是她不知道又抽什么风了。”
  “郁烟，抱歉，我有私心，你和沉裕，我会选沉裕。沉裕现在的精神状态，我怕会出事。我不会在她面前说什么，也不会给你消息。”
  郁烟望着窗外，轻声喃呢，“谢桐，你说我和她还有可能吗？”
  谢桐：“郁烟，你和她，你们的差距真的很多。小鱼她，会怎么选择，我也不知道 。”
  郁烟：“她昨天匆忙离开，我就感觉不太对。我想放下了。”
  谢桐：“郁烟，谢谢你。”
  郁烟轻吐了口气，“谢桐，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吗？”
  谢桐：“当然。”
  郁烟挂了电话，眼泪止不住的流。
  年少的动心，这份感情，就要这样结局了吗？
  郁烟把自己收拾好了，才下楼去了。
  坐在饭桌拿着早餐吃，面无表情，甚至有点机械。
  郁酥在沙发上，和郁桅说：“二姐，看见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像别人欠她好几百万一样。”
  郁桅看过去，今天的郁烟确实不太正常。
  郁桅坐到她对面，郁烟下意识往下看，郁桅：“眼睛没问题，你脸上忘了处理。”
  郁烟：“是吗？”
  郁桅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什么事能让我们的公主落泪啊。”
  郁烟没回答，只是问了一句，“姐，你们昨天在厨房和沉裕说了什么？”
  郁桅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
  南宫裴：“我说她情绪不稳，不合适。”
  郁烟：“还有吗？”
  南宫裴尴尬的挠了挠头，“我打了她。”
  郁烟瞪大眼睛，“裴姐，你.. ”
  南宫裴：“这个是我的问题。我跟她道歉了。”
  郁烟觉得自己脑袋现在十个大，“你为什么打她啊！”
  南宫裴：“她对感情不重视，而且她还狡辩。我没忍住。”
  郁桅看着两人，总感觉发生了什么。
  郁桅：“烟儿，是发生什么了吗？”
  郁烟：“她说戏不演了，还拉黑了我。”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
  南宫裴和郁桅对视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裴低着头，好像和自己有关啊！
  怎么办！！
  郁桅：“或许这样也好。你们有更多时间来确认自己的心。烟儿，我们不会反对，可沉裕家里呢？你有想过吗？”
  郁烟的眼神暗了一下。
  郁桅：“有的人确认自己的喜欢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郁烟：“我知道了。只是不想接受而已。”
  郁桅：“慢慢来。”
  郁烟手机响了一下，是谢桐发来的消息：关机，在家。
  郁烟：好。
  郁桅：“感情这件事很复杂。慢慢来。给你们多一些时间。”
  郁烟：“知道啦。”
  郁烟吃完又回去睡了。
  这一天她都在睡，沉裕一天都在地里。
  沉裕接连几天都是早出晚归，吃晚饭，洗漱完倒床上就呼呼大睡。
  沉外婆看着呼呼大睡的人，问沉樱“沉裕这几天怎么了？中邪了？”
  沉樱打字的手一顿，“没有。我们没暑假作业，没事干。”
  沉外婆：“你们成绩是不是要出来了？”
  沉樱：“应该是。别担心。”
  沉外婆低声说：“你最近看着点她，我感觉她最近不正常。”
  沉樱看了一眼，睡着的人，“帮你干活，还不好吗？”
  沉外婆：“没什么不好。对了，她钱是不是在她书包里。”
  沉樱明显被她的想法吓到了，赶紧说：“你别打她钱的主意。她已经给了一半了，你要是敢拿，她敢拼命。爸说了那是她上学的路费。”
  沉外婆：“放心。我只是想说，她出去这几天，应该没剩什么了。”
  沉樱：“想多了。她那几个朋友都不差钱。”
  “当然，她的性子也不可能白花他们的。”
  沉外婆若有所思的点头。
  沉樱：“外婆，如果我以后不结婚... ”
  沉外婆粗暴的打断了，“怎么能不结婚？你一个女孩子，不结婚，别人要戳脊梁骨的。背后要的难听的要死。”
  “你应该不知道，别的村里有个女娃领了个女娃回去，说是在耍朋友。你不晓得，她屋里的都气死了！”
  “传的到处都是。我反正是受不了。两个女娃耍啥子朋友吗？简直乱来！”
  沉外婆还在叨叨，沉樱看了眼沉裕，不知道该为她感到悲哀还是庆幸。
  沉裕没有说过喜欢男生还是女生，但周围的人都默认了她喜欢女生。
  她也从来没有反驳过。
  谢桐给沉樱打了一通电话。
  谢桐：“沉樱，你好。我是谢桐。”
  沉樱：“你好。”
  谢桐：“我能问问沉裕怎么样了吗？”
  沉樱：“还行，除了干活就是睡觉。”
  谢桐：“谢谢。对了，最近可能会有学校的电话通知她，麻烦你告诉她一声，把手机打开。”
  沉樱：“谢桐，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谢桐：“你问 ”
  沉樱：“她是不是喜欢郁烟？”
  谢桐：“不知道。她的感情，不会跟任何人说。包括你也包括我。”
  沉樱：“我们家里不会允许这种感情出现的。”
  谢桐的怒值快拉满了，“你们家困住她的还不够吗？”
  沉樱：“没办法，她出生在这里。”
  谢桐：“看来我们不能好好说话了。”
  沉樱：“谢桐，沉裕是个冷血的疯子。别离她太近了。”
  谢桐气笑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一个姐姐这样评价妹妹的。”
  沉樱：“谢桐，当你看清她的阴暗面时，你还会坚定的站在她身边吗？”
  “你看见过她明明气的要死却压制情绪，面上云淡风轻的样子吗？你看见过她打人的样子吗？你看见过她看那些人的眼神吗？”
  “她的情绪很不稳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炸了。那个时候的她 你还会选择站在她身边吗？”
  “你也厌恶的。厌恶现在这个沉裕。”
  谢桐冷声反问，“现在这个沉裕，有多少是你们那个所谓的家造成的呢？你比我清楚。沉樱，人可以自私，但别太过分！”
  “她已经放弃过一次了，这一次又要为了你们所谓的感情所谓的陪伴，放弃吗！”
  “沉樱，别逼她恨你。”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恨一个人，会恨一辈子！”
  沉樱：“挂了。我会跟她说。”
  沉樱挂了电话，站在那里看着沉裕，盯了半天，离开了。
  谢桐被气的要死，几拳打在被子上。
  看清她阴暗后，自己不知道还会不会站她身边，至少现在在。
  谢桐给郁烟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
  谢桐把电话挂了。
  坐在床上发呆，沉裕太让人心疼了。可自己做不了什么。
  偏偏那个家伙自己还觉得没什么的样子，脸上随时都是笑着的。
  她怕她们家的人又让她做出什么雷人的决定。
  沉裕对这一切都不知晓。
  还是每天早出晚归的，天晴就在田地里干活，下雨就躺床上睡觉。
  表弟会悄悄给她留零食，都是饼干，是他自己的那份，他留一些。
  学校
  老向在办公室暴跳如雷。
  “这个混账，这个时候竟然关机了。干什么去了？放假了就野了！”
  办公室里的人老师和学生就听见他在那骂骂咧咧的。
  “班长，联系上没！”
  班长：“没。一直都是关机。老向，要不你给她爸妈打电话。”
  老向一掌拍在自己额头上，“对！看我都忘了。哈哈哈哈。”
  班长松了口气，沉裕那个家伙怎么回事！
  老向：“是沉裕家长吗？我是她老师。”
  沉爸：“是的。老师您好您好”
  老向：“是这样的，沉裕成绩出来了，考的很好。市中肯定是稳的，最近应该会有电话找她。但她手机关机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沉爸：“没有没有。我马上让她给您回电话。谢谢！谢谢。”
  老向：“好的好的。麻烦您了。”
  老向挂了电话，老神在的坐着，突然看向班长，“班长，这个分享经验，你和第一去。沉裕就不去了。”
  虽然电话里没有什么有效的信息，但看出来了，沉裕应该不会来。
  班长：“好。”
  那头沉爸挂了电话，满脸的欣喜。
  脸上的笑，收都收不住。
  沉妈：“什么事这么开心？”
  沉爸：“沉裕能进市中。我们家终于出了个好学生了。哈哈哈哈”
  沉妈：“听谁说的？”
  沉爸：“她老师说的。”
  沉妈：“那你考虑到小樱没？你直接打回去，小樱怎么办？”
  沉爸眉头一皱，“到时候看看她成绩，实在不行，交点钱读个好的 ”
  沉妈：“沉裕能同意吗？”
  沉爸脸一板，“老子说了算。”
  沉爸给沉樱打电话让她叫沉裕把手机开了。
  “她在旁边，你说吧。”
  沉爸：“你一天在干什么？手机关机干什么？别人有事都联系不上你。”
  沉裕把手机开机了，消息一直蹦，回了句：“干活。”
  沉爸：“孽障！这是你和你爸说话的态度吗？”
  沉裕：“喂，老师，有什么事吗？”
  沉爸噤声了。
  老向：“恭喜你，不过你手机关机了，只能找你父母了。学校想找你们回来分享一下经验，对你们也有相应的奖励，来吗？”
  沉裕看着满是小口子的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