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来自深渊的笑容
“可以离开了？”滕飞眼中突然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
艾莉依旧目视前方，所以并没有察觉滕飞眼神中的异样：“是的，很近了。只要能穿过这片血色之地。”
“可是...看不到边缘啊...”滕飞再次眺望出去，目所能及的一切，尽皆是红色的草地，再没有任何可以看到的景象。
“我也只是听说，这里走到边缘的话，就是回道地面的道路了。”艾莉一边说着，似乎是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她的眉头紧紧皱起，同时下意识的用牙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滕飞大致能够猜到，有关地下世界的信息，应该都来自于她曾经在冥界的那段时间中，那应该是艾莉永远也无法忘怀的一段经历。以至于艾莉每每想起，心中都会被无尽的恐惧和屈辱填满。
“那就试试看吧。”滕飞轻轻拍了拍艾莉的肩膀。这已经是他眼下能够做出的最大安慰了。滕飞深深知道，以艾莉的性格，旁人越是同情她的遭遇，她便越会难以释怀。或许时间终究会冲淡一切，而艾莉心中的所受过的伤，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才能让其愈合了。
随着滕飞和艾莉的不断前进，他们又开始能够感知到一些亡灵的气息了。这些气息并不强大，甚至有些羸弱，而且距离他们俩现在的位置也很远，并没有感知到他们有冲过来的意图。
“你说他们发现咱们了么？”滕飞好奇的问道。
“那是当然。”滕飞能够从语气上判断出，艾莉又一次战胜了心中的恐惧，她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你以为脚下踩的都是些杂草么？不，这里每一根草，都代表了一个被亡灵囚禁的灵魂。而那阴风吹过草地而发出的凄厉哭声，就是灵魂在遭受阴风洗涤时候所发出的。他们在这里的目的，除了被亡灵永世囚禁以外，就是将草地上所有走过的生物信息传递给亡灵族。”
滕飞听罢下意识抬了抬脚，他看到自己踩过的地方，那些本已经倒下的草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站立起来。
“你不用担心。”艾莉看出了滕飞的意图，随即说道，“你踩踏所带来的痛苦，比起那阴风洗涤而言只能算是按摩。他们应该会享受这种因为踩踏而带来的感觉。”
“...阴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可以理解为那就是亡灵族用来掌控灵魂的一种手段。在阴风的不断洗地下，灵魂会逐渐失去他们原本的意识，成为只能遵从命令的傀儡。而亡灵为了不让灵魂的意识恢复，便会一直让阴风不断洗刷着这些灵魂。”
“听起来...真的恶毒...”滕飞听罢不禁将自己也带入其中，若自己的灵魂只能每日在此遭受如此痛苦，那真可谓是凄惨到了极点。
“你还记得冥界看门人吧？”艾莉随即又说道，“被他拒绝的灵魂，就会有一大部分来到这里，成为这红色草原中的一员。所以，相比较看门人的那点折磨，灵魂依旧会前赴后继想办法能够进入冥界之中。”
两人正说着，突然间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正从他们斜后方快速靠近。“有人来了。”滕飞扭过头去，脸上浮现出了会心的笑容。
艾莉同时也感知到了靠近的气息，不过她就没滕飞那么开心了，因为这个气息她曾经在冥界的时候遇见过，这便是亡灵族四大骑士之一的魍。曾经她被囚禁在骨林中时，这个魍就前去挑战过骨林之王。虽然最后他没有挑战成功，但是从他和骨林之王的战斗便不难看出，他的实力已经十分接近那传说中远古巨人的尸骸了。
“跑！”艾莉罕见的惊慌起来，因为她知道，一旦那家伙前来，那么他们又将面对一个无法战胜的对手。不过艾莉刚摆好姿势，却见滕飞仿佛跟没事人一样，始终悠闲地望着气息传来的方向。
“打不过的！快跑！”艾莉在此焦急的提醒道。
“这实力，比之前的天使如何？”滕飞平静的问道。
“差不多！”此时艾莉哪有心思去比较这两人的实力高下，因为在她心中，无论是天使也好，还是魍也罢，都不是他们所能够抗衡的。
“那样的话，就有趣了...”滕飞说着，回过头来对着艾莉露出了笑容。
也正是滕飞这一个笑容，令艾莉突然间浑身的汗毛炸起。已经经历过冥界磨难的艾莉，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被一个人的笑容所吓到。此时滕飞所展露出来的笑容，有一种艾莉即便在冥界中也从没有感受过的恐惧。时候，让冷静下来的艾莉硬要形容的话，那么这便是一种来自于深渊凝视般的极度恐惧。
在滕飞这样一个笑容之下，艾莉瞬间就放弃了逃跑的念头。此时的艾莉想法也十分简单，她倒不是感觉到滕飞能够战胜前来的魍，而是她清晰的认识到，滕飞这一笑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可以将她如同小鸡一般捏死在当场。这是一种实力上绝对碾压而展现出来的王者气势，令艾莉根本无法违背他的意愿。
随后的时间里，艾莉没有再说一句话。她只是静静的站在滕飞身后，和面前的“王者”一起等待着魍的到来。
“喂，莱昂，你刚才看到了吗？”艾莉的意识来到了她出生的村庄中，此时莱昂正和自己一起在小溪边捕鱼。面对突然间神情语气都变化的艾莉，莱昂先是一愣，不过他也马上反应过来说道：“是的，我看到了。那个笑容出现的时候，整个回忆空间也随之坍塌了。这是我又重新恢复完整的记忆空间。”
“那个笑容...代表了什么？”艾莉心有余悸的问道。
“代表了滕飞答应介入亡灵内战的真正目的。”莱昂十分认真的回答道，“是时候解开谜底了。”
“难道他不是为了所说的那个‘道心’吗？”
“有关系，但不是决定性的。”莱昂继续说道，“在这里，似乎看待事物反而能够更加透彻。只不过我也猜不出滕飞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这个谜底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