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获自由
裴右安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挤出水来，他咬牙切齿地说：“沈璐曦！你以为亮出丹书铁券，就此逼父皇改变主意，就能让你如愿以偿，收回旨意吗？”
“就算晴柔不嫁进来，我也绝不会娶你这样一个心肠狠毒、心胸狭窄的女人！你让我感到厌恶！”
皇后也板起了脸，怒斥道：“沈璐曦，凡事都要适可而止。”
唯有武德帝没有说话，脸上看不出喜怒，沉默着。
心中已有决定，他沉声宣布：“婚约依旧有效，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罢了，权当是偿还沈家的大恩。
他心想，以后可以再找机会补偿晴柔。
沈璐曦嘴角微翘，根本没把裴右安的咆哮放在眼里，她坚定有力地说：“今日，臣女大胆请求，以皇上昔日承诺为凭，请皇上下旨，允许臣女与太子解除婚约！”
此言落下，全场一片死寂。
连晴柔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真是难以想象，这样一个遵循古礼的女子，竟有如此决绝的勇气。
主动提出退婚，而且对象还是太子殿下，这……简直是违背常理！
皇帝的眼神闪烁不定，沉声问：“沈璐曦，你想清楚了吗？丹书铁券，金口玉言，一旦出口，就没有回头路！”
他原以为沈璐曦是以退为进，想迫使他和太子让步。
但沈璐曦摇头，清澈的眼里满是坚定和平静。
“皇上，臣女很清醒。臣女自幼就梦想与心爱之人共度一生，但若对方心有旁骛，这半生缘，臣女也不愿强求。殿下与晴柔小姐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理应成双入对，臣女甘愿成全他们。”
“恳请皇上也成全臣女，让臣女重获自由！”
说完，她再次用力磕头，展现了她的坚决。
这一刻，御书房内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裴右安脸色变幻莫测。
沈璐曦主动退出，他本该感到庆幸，但看到她态度决绝，心里却堵得慌。
他之所以能如此放肆，不就是因为笃定沈璐曦离不开他，也没胆离开他。
可他未曾想到，沈璐曦会用丹书铁券作为赌注，迫使父皇解除了婚约。
她怎么敢这样做！
裴右安胸中怒火翻腾，双眼如血般通红。
皇后愣愣地看着沈璐曦，抿着嘴，冷冷地说：“璐曦，你想清楚了，婚约解除后，你的婚事将举步维艰，你真的要这样？皇上的金口玉言，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依然认为沈璐曦是在欲擒故纵。
裴右安缓过神来，甩袖冷哼道：“你现在立刻回去，替我和晴柔筹备婚礼。我既往不咎，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
沈璐曦没有看他，只是目光锁定在武德帝身上，眼圈微微泛红。
她再次重重跪拜：“求圣上成全！”
武德帝深深地望着她，心中对沈家的歉疚难以平复，良久，终于叹了一口气。
“朕答应了！来人，草拟圣旨！准许沈家之女沈璐曦与太子裴右安解除婚约！”
众人震惊。
没预料到皇上真的会答应。
只有沈璐曦，接到圣旨后，似乎如释重负，再次磕头谢恩：“多谢皇上成全，吾皇万岁！”
刚踏出宫门，却被裴右安拦了下来。
“你是想用这种方法逼我，让我屈服？沈璐曦，别以为这么做，我就会心软，会就此放弃和晴柔的婚事！”
“你只能让我感到厌恶！我一定会按照计划娶晴柔进门，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沈璐曦只是轻轻一笑：“既然这样，那就祝愿太子殿下和晴柔小姐将来恩爱甜蜜，白头到老吧。”
她心里真是畅快极了。
也真诚地希望这两个人这辈子就绑定在一起，别再打扰她的生活。
她美丽脸庞上的笑容源自心底，那双微微上扬的迷人眼睛里，好像装满了闪耀的星光，比以往夺目。
裴右安心里五味杂陈，嘴张了张，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隐约感到，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在从指缝间溜走。
但这种奇怪的感觉，只是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太子殿下！肯定是我的原因，才让沈姑娘和您之间产生了误会，我要去找她说明白，我愿意做侧室，只求她别为难您！”
晴柔提着裙子跑过来，清纯可爱的脸上满是焦急。
裴右安一把扶稳她，身旁的手暗暗握紧，额头青筋凸显。
“柔儿，如果你这样想，就正中了那个恶毒女人的圈套，你心地纯良，不了解这里面的复杂，她是故意这样的，逼我就范！别这样，我不能让你贬低自己，你应该拥有最好的！”
晴柔含泪摇头：“可是……”
她转头，还想去找沈璐曦纠缠，却发现那曼妙的身影已不在。
沈璐曦已经走远，只留下衣角飘扬的影子。
她走得很洒脱，没有一点犹豫。
裴右安愣愣地看着那抹离去的亮色，眼神深沉。
……
沈璐曦回到宣平侯府，许多事情还等着她处理。
添购家具杂物，重修围墙庭院。
还要整理出之前补贴给东宫的各种店铺收入和庄园田地的租金，一一列出，编成册子。
她本来是真心实意想和裴右安成为夫妇，从不在意这些。
如今既然婚约已解，属于自己的一份，自然要拿回来。
这三天里，京城也发生了大事。
太子大婚，虽然时间紧迫，但礼部一直在筹备沈家大小姐和太子的婚礼，所以这些准备好的东西正好派上用场。
晴柔虽不太开心，但也只能将就，好在婚礼足够盛大，让她赚够了面子。
入住东宫的第一件事，就是接管了宫内的事务。
然而，当她看到账上那少得可怜的余额时，不禁愕然。
堂堂东宫，账上居然只剩一百两！
肯定是有人私吞了！
晴柔很愤怒，把下人们召集起来训斥一顿，又派人去请沈璐曦，打算追问账目。
她自认为终于抓住了沈璐曦的把柄，在东宫里悠闲地等待着。
正巧，沈璐曦刚收拾好账本，东宫那边就派人来查账，她便让人拿着账本，一起进了东宫。
脚跟还没站稳，就听到晴柔用不可一世的口吻说：“那些被困在后院里的女人啊，一辈子也就只能靠男人，生活在男人的保护下，没有独立的本事，我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