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殿下是药人

  颜辞躲的灵巧,水壶里是空的,扔在厚重的地毯上,也没碎裂。
  奚挽玉明显是被气到了,她当他这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连句话都不讲?
  “不是不想见本宫?”
  颜辞捡起水壶放到桌上,小网子见到事情已成,立刻跟长垣出去,不打扰自家殿下的好事。
  奚挽玉其实很想怼的干脆一点,但他居然该死的发现,他是有那么点期盼看到她的。
  定是疯了。
  “挽玉似乎很喜欢生气……气性大对身体不好,当心抵抗不住本宫给你下的软筋散。”
  见他再度沉默,颜辞坐到了他的边上,单曲起一条腿,抵在下巴上面。
  “倘若殿下真的担心奴,那就该撤掉药性。”
  以他的功力,刚才那水壶丢出去应该是致命的利器。
  可现实呢,他被药力磨着,连打碎都做不到。
  “那不行,撤掉了药,挽玉就跑了。”
  颜辞表示拒绝。
  她都没有完全驯化他,突然一下子跑了,损失过大。
  “殿下手段之高,奴要如何跑的了?”
  奚挽玉手搭在桌面上,不经意从袖中露出来一截如玉般的皓腕,被余晖镀上一层柔和光晕。
  颜辞的眼睛黏在上面就不拿下来了,心不在焉的敷衍:“挽玉是个聪明的,你若是想跑,本宫拦不住。”
  是拦不住,还是不想拦?
  奚挽玉没错过颜辞眼底的欲色,他转而换了个话题:“听闻殿下要选妃了?这是喜事,挽玉再次先行恭贺。”
  “有什么好恭贺的。”
  提到这个,颜辞的兴致就不是很高。
  她恹恹的躺在椅子上,脖子朝下弯了个弧度:“只是外公找个借口往本宫身边塞人罢了。”
  红伏天哪里是怕她盛行男风,随便一猜都知道,是红书媛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殿下这般受得恩宠,也要经历宫中弯绕吗?”
  奚挽玉推了推盘子,里头装有几块月饼。
  这是月夕过后常见的点心,节日虽然过了,可甜品还在。
  颜辞捏了一块,并没有放入口中。
  小巧的月饼上用模具雕刻着“阖家”二字,她细细转动点心,尤觉讽刺:“恩宠?倘若本宫不是父皇唯一的子嗣,这泼天的富贵,恐怕也落不到本宫头上。”
  她背对着窗户,妖艳的脸被光隐的明明灭灭,只能大致看到模糊的五官,和那上扬着的红艳薄唇。
  月饼在她手中转了好几圈,奚挽玉见她不吃,最终还是自己拿了过来,小小咬了一点。
  “奴在蜀佑时,的确听过燕未皇族子嗣稀薄。”
  “想来是殿下的父皇与母后极其恩爱,才会只有殿下一个孩子。”
  他是试探,语气平淡到像是普通朋友在聊些家常。
  燕未对这位太子的生平隐瞒极深,哪怕是他,也查不出什么东西,只撩撩几笔带过,诉说她的跋扈。
  “是挺恩爱的。”
  颜辞颔首。
  “一位给丈夫下半身废掉再无生育能力,一位将妻子幽禁冷宫十年逼成了疯子,本宫也觉得他们甚是恩爱,是世间少有的般配佳人。”
  从她身上看不出来伤心的影子,奚挽玉一时分不清她说这话时的心情。
  “殿下恕罪,是奴僭越了。”
  他形式化的安慰两句,见她仍旧平常,便借机继续问下去。
  “虽然殿下父母不和,可您到底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
  “殿下应该感到高兴,不是吗?”
  “高兴不起来。”
  颜辞完全瘫在了椅子上,整个人懒懒的,颓颓。
  她躺靠着,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倾诉压抑了许久的心事。
  “本宫的母后被父皇逼成了一个疯子……她可能是怕冷宫寂寞,所以也将本宫同化成了一个疯子。”
  颜辞笑了笑,缓缓坐起来,舌尖无意识的舔过唇角:“深宫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皇族永远利益至上,没有情感可言。”
  奚挽玉离她坐的很近,却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
  他清楚的看到颜辞的脸上逐渐爬上癫狂与诡谲,深沉的瞳孔被光线折射的不见一点纹路。
  “不过,本宫倒是要感谢母后,如果不是她的精心栽培,本宫也不能坐上这个位置。”
  颜辞哼着小曲儿,就是那咿咿呀呀的曲调被她唱的又慢又长,大白天的听了都叫人害怕。
  “奴有个问题想问殿下。”
  奚挽玉吃完了最后一口点心,甜意驱散了不少多余的情绪:“殿下既是女子,又如何能够装扮成男子?”
  “这也是皇后娘娘的手笔吗?”
  他看过她的身体,脉象上是女子无异,可胸膛平坦,不似寻常女儿家的有型。
  “绕了这么一大圈,原来挽玉这是想研究本宫?”
  颜辞的疯劲儿给收了起来,换成了期盼和兴奋之意。
  “虽说白天里有些不方便,但如果挽玉想的话,本宫也可以从了你。”
  奚挽玉的表情顿时比吃了屎还要难看。
  他在认认真真套她话,她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误会了,我只是好奇,没想看。”
  且不说他是真没想法,就是想看,他也不能说。
  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犯病,大白天的给他折腾一顿。
  “哦……”
  颜辞很可惜。
  她又没了兴致,蔫巴巴的托着下巴:“不瞒你说,是母后的功劳。”
  “冷宫生活无趣,也没有宫女太监,她每日闲的无聊就捣鼓点药材,幻想着她重得恩宠的美梦。”
  “顺便嘛,将本宫改造了一下,压制住了女子的特性。”
  奚挽玉一下子从她的话里抓到重点。
  他带着笃定,用了陈述句:“所以,殿下是药人。”
  种种迹象加上她今日所说,完全可以下了结论。
  东宫里根本没有养什么药人,她本人就是。
  颜辞敲了半天桌子。
  他就这么知道了?
  不是她自己说的,是被猜出来的,有点没面子。
  “挽玉说的对,本宫确实就是那药人。”
  颜辞咧了咧嘴,她不怎么在意这件事儿,只是强调:“挽玉知道后还想跑吗?本宫还没到开花的时候,你现在跑了,解药可就拿不到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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