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我们是唯物主义者

  其他人闻言,仔细翻阅手里的文件,摇头,“并没有霉菌的检测报告。”
  潮湿、温暖、植被繁茂。
  这种地方是微生物、霉菌大量滋生的好环境。
  建造这么一个约20平米的雨林观赏房,价格不菲。
  据钱有恩的亲朋好友说,她崇尚自然,因为有钱财托底,日常生活喜欢接触大自然,只要有空就进山徒步。
  一两天联系不到都属于常事。
  “雨林房的样本,和从她鼻子里擦出的霉菌样本都还在吗?”
  恰好,清单都在范世谙手上,他翻了一下道,“都还保存在h市局的实验室里。”
  “你觉得有问题?”他挑眉问了一句。
  “不知道,但直觉告诉我没那么简单。”汪淼放下关于钱有恩的卷宗,“没有足够的条件,其实也只是一种感觉。”
  “罗莉,记下来。”范世谙吩咐道,“将这三起案子,采集的所有标本,全都再化验一遍。”
  “老大,送去哪化验?”
  “当然是省厅。”
  省厅的装备都是最先进的,就连人员也是精英中的精英。
  这三个案子,都发生在h市,省厅也在这里,不好好用一回他们的法医和痕检技术人员,都对不起省厅这两个字。
  “明白。”罗莉狡黠一笑,将范世谙的心思猜得七七八八,“我肯定会好好盯着。”
  “既然案子已经粗粗梳理了一遍,走吧,出门。”
  “老大,去哪?”
  罗莉将所有文件都收拾整理好,放进文件袋里,“去案发现场?”
  “恐怕不行,过了那么多年,房子内的痕迹证据也没了。”
  现场只保留6个月,都是死过人的房子,不是闲置,也肯定已经出手。
  他们再去也没有意义了。
  “不去房子里,周边逛逛,顺便深度游玩h市。”
  “范队,你不会说真的吧?”
  二队队员还没开口,曹斌先转过头了,“你别这么轻松的办案,弄得我们都觉得自己可以了。”
  “曹队,适当的劳逸结合,有助于案件侦破。”
  范世谙当看不见,曹斌那组四个小伙子哀怨的眼神。
  正是血气方刚爱玩的年龄,被别人这么一勾,有怨气也正常。
  “你们加油,我们先出发了。”
  范世谙接过档案,随手锁进抽屉里。
  ……
  h市近郊别墅区,最便宜一套也要近三千万,没点资本和本事在身,想买,还不一定买得到。
  当然要进去参观的话,警官证同样好使。
  水光潋滟下,折射出一道彩虹,正好打在钱有恩所在的别墅玻璃房上。
  “这就是那座雨林房?”
  范世谙指跟照片截然不同的玻璃房,原本满满一屋的绿植,如今都已经枯萎,破败不堪,透出几分凄凉。
  “是,钱小姐搭建的阳光房独一份。”
  “当时,为了装这个阳光房,来来回回十几波人,整套下来,听说要300多万。”
  领他们进来的物业工作人员小声嘀咕,“都够在远郊买个五居室了。”
  汪淼摸一把已经积灰的玻璃问,“一直用来养雨林动植物吗?”
  “那不是。”工作人员摇头,“据说可以模拟春夏秋冬四季。”
  “我记得,8年前吧,还不是雨林房,是一座冰窖,钱小姐挖了个冰洞,还邀请客人上门泡过冰泉。”
  工作人员边回想边说,“玩了一个冬天,入夏后撤了。”
  “h市的夏天。”他吐槽道,“有钱人也遭不住电费,冰结的还没化的快。”
  “后面,她改过花房,又种过菜。”
  “最后才改成了雨林房,直到她死亡,也持续了有一年多了。”
  “好,谢谢,我们想自己看看。”汪淼笑着对工作人员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陪他们来的物业也不再坚持,“你们有事随时找我,只是…”
  他指指别墅,“不可以进去。”
  “放心吧。”汪淼笑着应承,“都是警察,法律条文还是背了的。”
  “什么时候你也是警察了?”范世谙拉拉锁上的栅栏,“什么想法?”
  “这里恐怕是第一案发现场。”
  “你怀疑凶手当时在场,调低了阳光房的温度,让钱有恩产生错觉?”
  “不可能。”史泰第一时间反驳,“她说自己在凤凰山,再怎么产生错觉,也不可能分不清家和山。”
  那可是日日与自己相伴的家,还有隔三差五会去看一眼的雨林房,按键在哪个角落,她闭着眼睛应该也能找到。
  “也有这个可能。”
  范世谙倒是认同他的看法。
  档案里,当时侦办的刑警,写明了赖艺芬和司马徒的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整洁的家,突兀出现的尸体,根本满足不了火灾和房子倒塌这两个必要条件。
  可发现钱有恩死亡的阳光房,却可以达成。
  只是,为什么她会将家误认为是凤凰山,一座,她已经爬过无数次的山。
  “难道是吃错药了?”罗莉给出一个推测,又马上否认,“三人的就诊记录里,没有相关记录。”
  “而且,三人吃错药,这个概率太小了。”
  “别憋着。”范世谙抬脚轻轻踢一脸不服的史泰,“说出来。”
  “难道真的像曹队说的…”他指指天。
  回应他的是,范世谙反手一巴掌拍他头上,“刚说你长脑子了,这会脑子又没了?”
  “人心藏诡,这才是真的鬼。”
  “是是是。”史泰捂住头,嘿嘿笑,“唯物主义,我们是无神论者。”
  “走,我们去下一家。”范世谙瞪了他一眼,率先往外走。
  司马徒,经营了一家外贸公司,办公室在钱有恩所拥有的那栋楼对面。
  家,就在办公室对面。
  据司马徒的父母说,他就是个工作狂。
  跟上一个女朋友分手后,就再也没找过,一直单身到死。
  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经常在夜晚跟客户联系,白天盯生产,一天睡5个小时,对他而言已经是奢望。
  为了不影响父母的睡眠,他就在办公室对面买了个小公寓。
  而发现他尸体的地点,也是那套小公寓。
  范世谙三人往司马徒小公寓方向走的时候,汪淼站在马路边看隔壁那栋钱有恩的楼。
  “汪淼,走了,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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